房门敞着, 隔壁大鹏已经到了, 仰躺在大床上呆呆盯着天花板, 不知想些什么。
听到她的脚步, 倒在椅中的骆镔茫然抬头,与其说悲戚,更多的表情是不知所措,以及无可奈何的扼腕。见到她进来,他像是想起身, 却没能站起来,只好伸出两只手。
印象里的骆驼总是坚定果决,一往无前,自有其魅力风采,令旁人不由自主追随信服,而不是面前这个被悲伤笼罩的中年男人:没错,短短一晚之隔,他像是老了数岁,挺拔笔直的背脊佝偻着,令她陌生不已。
他的双手冰凉潮湿,握着可真不习惯,于是叶霈用自己手掌用力包紧两枚大大的拳头,希望能焐热些。骆镔轻轻用力,把她一把拥在怀里。
这种感觉很奇妙,以前他总是给她一种参天大树的安全感,如今轮到他依靠在自己肩膀寻求安慰了。
怪可怜的,她难过地摸摸骆镔黑发。
身后大鹏忽然哈哈大笑,有点歇斯底里,一个鲤鱼打挺蹿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走:“谁也逃不过,哈哈,黄泉路上无老少,奈何桥上骨肉分,都有这一天”
做为混迹“封印之地”三年的老人,南边联盟主力四队领袖之一,老曹第三天告别仪式非常隆重。
“佐罗队”张得心木头带队到了,“天王队”也全员到齐,表情悲戚,就连北边联盟也来了不少:“公牛队”丹尼尔、“湖人队”詹姆、“巫师队”朱利安,还有两、三只稍小些的队伍。他们面目肃穆,黑衣黑裤,胸前别了小小白花。
此时此刻,南北矛盾不值一提,大家只是被莫名其妙拉入“封印之地”的可怜人,只想活下去。
叶霈还记得初在碣石酒吧见到老曹的情形,后者喝多了酒,匆匆忙忙要走,被六个新人拦住只好说“每人一个问题啊”;如今时过境迁,两人死在宫殿,齐刘海转投仇敌,李俊杰波浪卷安然无恙,老曹自己却成了黑白照片里的人物。
请你安息,我~我们会尽力活下去,给你报仇;若是不行,你先走一步,我们迟早找你汇合,到时再逛兵马俑,吃羊肉泡馍吧。黑裙黑鞋的叶霈敬三炷香,恭恭敬敬鞠躬。
有这种感慨的不止她一人。李俊杰唏嘘不已,红着眼圈回忆半年前的事情,又把当晚经历讲述:“我们在大本营藏得好好的,大半夜过去,你们放哨的四个方向都没有异常,还想着,算是踏实了。”
“忽然有黑衣人跳上围墙,把散客杀死点着了,就这么扔进庭院,又有人在外面叫喊敲打,把周围那迦都引来了。”
叶霈捏紧拳头,骂都骂不出。
李俊杰叹气,继续说:“老曹老丁他们想追击,又得护着我们,来不及了。院门被堵住,眼看守不住了,那迦一个摞着一个,不停从外面往里蹦,跟下饺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