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尽管大鹏半晚都惦记着好兄弟,好兄弟却压根没顾得上他。
“唱的也不行啊?”骆镔正挖空心思诋毁着数米外浮浮沉沉的歌者,竭力压制摇动的胡思乱想,“还不如我唱的好呢。”
深深呼吸稳定心神的叶霈把注意力放在其他方面。“骆老师,明天我先请你喝酒,再请你去钱柜,不唱满八个小时不许走。”
骆镔来者不拒。“行啊,你可不能打退堂鼓。”
其实唱歌是叶霈弱项。用赵忆莲的话说,叶霈发声不对技巧全无外加总是走调,偶尔去趟ktv,总是由赵忆莲这个麦霸尽情发挥,她吃吃水果压压腿,消磨时间。
不过此时此刻,叶霈宁愿走调,也不愿意听下面那位歌唱家表演:后者半个身体露出海面,淡金卷发随着海水飘荡,红唇一张一合,曼声吟唱着远古不知名的歌,像是在说,跟我走吧,跟我去极乐之地。
如果它双目不是蛇类特有的竖瞳,也没不时吞吐着分岔红信子,绝对称得上一位绝代佳人,和不久前潜入海中的九头蛇相比,可漂亮多了。
不能听她唱歌,可惜捂住耳朵也没用,刚刚把两枚布团塞进耳朵,却发现依然能听到歌声的叶霈泄了气,把布团抛进海里,用力握住拳头。
“我敢打赌,她没长腿。”又走出数十米远,余光瞥见歌唱家依然不疾不徐游在身后,叶霈忍耐不住了。“顶多是条美人鱼,《加勒比海盗》那种,你看过吗?”
“没有。”看起来骆驼不怎么看好莱坞大片,仰头想想,“咱们中国也有,南海那边的鲛人嘛。”
叶霈不算文艺青年,不过李商隐的诗实在太有名了:“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其实下面两句“此情可待”更脍炙人口,却太煞风景,于是她省略不念,补充说:“鲛人眼泪可是珍珠呢,很贵重的,比下面这家伙强多了。”
不知是不是听到这句话,歌唱家愤怒地骤然升起,高高露出海面:它上身是位丰腴女子,双手空空,腰部以下却是粗壮浑圆的蟒蛇身体,看不到尽头,湿淋淋的鳞片映着月光发亮。
和我猜测的差不多,有点像四脚蛇,小琬在的话一定喊“男娲”,叶霈尽量不看它。
骆镔忽然说,“对了,提到珍珠,还有好东西。叶霈,等下月,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到处都是宝贝,拿都拿不完。”
不能听她的歌,不能看她的脸,不能跟她走,叶霈用指甲刺入掌心,用疼痛压制跳下海中的心思。“真的?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