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霈想了想,“下月阴历十五,我们在皇宫,还得跑到西城门,来得及吧?”
答案是肯定的:“和闯宫一样,月亮升到最高的时候上去就行了,我和老曹都在,带着你们过去。”
轮到樊继昌,大概准备充分,没什么要问的,他的搭档老宋问:“前两年咱们队上了多少人,下来多少人?”
“去年十四个,我、大鹏都算上,活下来六个;前年有丁原野,上去十三个,活下来五个,再前年就是老曹、刘文跃那拨了。”骆镔叹了口气,目光又是忧虑又是担忧地望向叶霈,声音低了不少:“这个比闯宫难,想上去的,自己想清楚了。”
形势确实严峻,闯宫风险再大,一百多人互相策应掩护,哪怕壮壮胆也是好的;周围是茫茫大海,脚下只有一巴掌宽的浮桥任何人想着都头疼。
于是骆镔要求四组对练的时候,叶霈二话不说就率先登上中间木板,左边那条是樊继昌老宋,右边的是猴子马良,一队两人最靠近池边。
“桃子,也许在一线天上面,你就真成一颗红桃了。”她张开双臂。
这也是有来历的:桃子自己说,小时候被爷爷奶奶喂得肥胖,外号就是桃子。长得胖不代表身体好,动不动就生病,走几步就开喘,体育课都上不了,天天被男同学追在后边欺负,恨不得当颗球踢。爸妈勒令减肥,顺便报了个武术班,练点防身本事,谁知道这家伙对武术极感兴趣,不但就此瘦成一道闪电,还专门拜师学艺,练就一身不错的功夫。
桃子不肯承认:“鬼片看过吧,这种幻觉都是针对心底脆弱角落,或者阴暗面啊,亏心事啊。像我这种阳光好少年,妥妥地。”
还好少年?叶霈哈哈大笑,冷不丁背后风声,有人偷袭。她想也不想,直接跳出一米多,蹿到相邻那条木板站稳,回头一看,原来是樊继昌。她摆开还击的架势,突然朝猴子飞踢,后者侧身想躲,伸着胳膊保持平衡,还是一头掉进池水。
可怜的家伙,叶霈替他担忧:身体素质好的普通人而已,没有功夫底子。“猴子,要不你缓缓吧。”她抱着膝盖蹲在木板,“老石老孟、李俊杰波浪卷他们都不走这关。”
猴子甩甩半秃的脑壳,固执地说:“那不行。我想开了,能过就过,过不了就算了,人皆有一死,与其天天提心吊胆,还不如试吧试吧。我问了骆驼大鹏还有老曹,一线天没有物理攻击,蛇也上不来;哪怕走慢点,不掉下去就行。至于迷雾什么的,我又没做什么坏事,顶多家里老头老太太找我来呗,明知道是假的,有什么可怕。”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叶霈不再说话。
倒是刚从别墅走过来的骆镔听见了,闷头点了根烟,不知想些什么。他看着七人拳打脚踢,不时跳跃到另一根木板上,半天才把拎着的两个塑料桶提到泳池边缘,挥手叫道:“老侯,猴子,上去吧。”
随后水花四溅,两桶活物被倾倒进池里,一半金红阔尾,像是锦鲤,一半长须黑瘦,却是泥鳅,入水立刻散开钻入池底,幸好猴子已经抓住梯子爬上岸边。
什么意思?叶霈下意识双脚发力站得稳些,其他人也低头细瞧,桃子还有兴致:“晚上炸泥鳅吧。”
泥鳅当然不是用来吃的:骆镔板着脸,简直像一位忧心学生们前程的高三班主任,指着泳池说:“今天10号,从现在开始到13号,除了吃饭睡觉,你们八个就在上面待着,谁也不许下来,适应适应比什么都强。掉下去几次,互相都记着点,超过三次的,就别走一线天了,老侯,尤其是你,不行就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