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木有些懊恼,千白塔向来规矩极严厉,能出入者没几个。以前烛九阴守着,便是连君上入塔,都需通报。如今便是见烛九阴回了烛阴镜,想着自己亦算在青丘多年,还是当年君上亲自带回青丘的,许能搏个面子,不想到底是自己想多了。
倒是玟陶,容色未变,只温和道,“小神听闻君后醒了,念着昔年君后以神泽之血为小神疗伤,如此大恩,故而特来请安。若是君后此番尚且虚弱,不容打扰,吾等这便退下,晚些再来。”
“只是君后孕中许会口中发苦,吾等特制了些酸杏给君后。便有劳神使送去吧!”
神塔神使自是知晓玟陶身份的,又闻西辞竟以神泽之血救她,想来交情匪浅。只道,“守护神且稍后,小神且派人为您通过一声,看看君后是否方便见你。”
“有劳了!”玟陶恭谨地福了福,侧身朝满怀激动的琢木眨了眨眼。
只是琢木这般神色落在她眼眸,竟让她生平第一对其生出一点恼意。
如何,连你这般喜欢她!
仙侍捧着水蜜酸杏到达塔顶寝殿时,西辞正靠在床榻上蹙眉喝下安胎药。医药阁的医官候在偏殿,唯澜印侍奉再测。
只絮絮道,“君后无碍,不过情动之时稍动了胎气,又因元气还未彻底恢复,故而昏厥,如此昏睡了数日,如今醒来……”话未说完,西辞抬眸便是寒刀霜箭射来。
澜印抖了抖,勉励维持着声色,只得偏袒道,“其实这阶段行礼,原也不妨的。君后再过五十年便要分娩,而待入了二百十七年后,便是想行夫妻之礼,亦是不行了。如今动一动,且有利生产。”
“只是……”澜印请咳了一声,正色道,“还望君上怜惜君后,到底眼下君后失了灵力,与凡人无异。君上且持着分寸,温柔些!”
西辞喝着汤药,心中感慨,不愧是父君亲手调/教培植的人才,真真是个妙人。直仰头将药一饮而下,以碗遮脸,挡住要溢出来的笑意。
情动之时动了胎气,还要持着分寸,温柔些!
珺林咬牙回味着澜印的话,只觉这对君臣真真默契无比。
她连情根都没有,鬼的情动,分明就是满腔的欲望!而他都给自己下清心咒了,还要怎么有分寸?
然当着外人的面,他亦不好发作,只持着一贯的亲和模样,含笑道,“本君记住下了!”
“那小神告退,且去给君后再配些滋补的药来。”澜印几乎连退礼都来不及施,转身步履匆匆撤下。
西辞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看着珺林紫胀的脸,到底没忍住笑出声来。
“还笑!”珺林怒道。
“方才你不也很欢愉吗?”西辞瞄了他一眼。
“你还能再任性些吗?平素使用流桑花便罢了,你如今灵力都没有,我开启魅诀,便是自己都控制不了,若是伤到你或孩子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