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他,同如今自是一般容貌风仪,皎皎玉树,华姿特秀。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彼时的他,眉宇间尽是风发的意气和肆意的逍遥,比不得如今虽一样温润如玉,似水脉脉,可是眼眸间总是若有若无与闪过一抹忧色与哀戚。
西辞看得清晰,他匆匆入了殿阁,将一个正嚎啕大哭的婴孩抱起,不过抚拍了三五下,那孩子便止住了哭声。如此,他方委身坐下,腾出一只手,从侍女手中接过碗盏,持着玉匙试过温度,一点一点微入婴孩口中。那孩子倒也听话,吃得甚是愉快,时不时便朝着他“咯咯”发笑。
一旁抱着另一个婴孩的侍女开口道,“君上原比我们哄的都好,且也哄哄二帝姬吧。”
珺林抱着怀中的孩子,点了点她额角,“我去抱一抱你妹妹可好?”
襁褓的婴孩懂得什么,自然不会有何作答,只仍旧冲他咧着嘴“咯咯”地笑。
“我去了,你可别哭!”说着,珺林将她放在床榻,然还未转身,便听到那婴孩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
珺林含笑俯身握住她胡乱挥舞的小手,“我不抱别人,就抱你……”
婴孩却依旧拼着命哭着,直到珺林重新将她抱起,千般哄着,方才渐渐熄了声响。
“我再也不抱别人了,就是你妹妹,我也不抱她。”珺林轻轻吻过她额头,却不料那婴孩仿佛长了脾气,只瞥头让过,十分矜傲地扁了扁嘴……
“阿辞!”
“阿辞!”
西辞是被桑泽唤醒的,她醒来时,桑泽正拿着扇柄流苏挠她耳鬓面颊。她虽在睡梦中,却没有失了警惕。
甫一被人这般侵扰,双眼还未睁开,掌中灵力已经聚起,随着气泽传来的方向直劈而去。待她从榻上跃起,怀中现出绕钟琵琶,十指捻弦拨转,双目轻抬的时候,似是不过转眼时辰,却已经同桑泽交手过了十余招。
“我就说不用试!”桑泽摇开扇子,冲西辞满意得笑了笑,“本尊一万年便教了这么一个徒弟,必是白璧无瑕。”
“那是本尊血脉传承的好。若是没有底子根基,饶你本事再大,也觉不可能教出阿辞这般的孩儿。”凌迦在比妻子和比女儿上,从来是半步不肯让。
御遥一贯懒得理会两人,只拂袖于虚空中挥出洪莽源各族分布图,和神族仙界边防军事图,又向西辞问道,“可需要沙盘模拟图?”
“不必!”西辞摇头,原是连这些图也不需要的,早在她接掌司战一职开始,所有与作战有关的地图风貌便完完整整印入她脑海,刻进骨髓。
边防图上标的清清楚楚,魔族婴梁谷当是同八荒最为接近,而婴梁谷则在整个洪莽源的边缘尽头处,也就是婴梁谷往前一步是八荒,退后一步为凡尘。
辛伏魔君若是野心不死,要么吞八荒开疆拓土,要么入凡尘重新修来再劈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