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与不值,难道不是朕说了算,”圣上松了一口气,然而他虽欣赏她目中含泪时那近乎破碎的柔弱,但总觉得隐忍伤身,还不如教她哭出来好,手轻轻拍着,“音音,你哭就哭,是朕不希望别人小瞧了你。”
他虽偶尔也待她有些失之急切,甜蜜如糖的时候不常有,将人惹生气的记忆一堆,但总有一点,这总是他们两个的事情,他并不愿意教别人以为她可欺。
“可淑妃娘娘毕竟是妃位,”她只浅浅落了几颗泪,如露珠划过荷叶时的美,她道,“我本该敬重她,然而才见第一回 面就让她落得这样下场,皇子也不能亲自抚养。”
淑妃这样的下场原是咎由自取,圣上教她靠在肩头,却莫名叹了一声。
他不喜欢女子哭泣怨望,同样自己也不喜欢叹气沮丧,那不是君主该有的情绪。
然而记起她后,起初恨的时候并不曾叹过,然而慢慢,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叹起气来。
“音音,你究竟要教朕怎么待你好呢?”
圣上平和抚过她泪痕,一点一点擦拭干净,拧了一下她的面颊:“你不需要敬重她,朕只是偶尔也要顾忌皇后的颜面,并不特地教你在淑妃的下面。”
皇后无过,她也无功,平地起波澜,忽而加设一个贵妃的位置总令人寒心,他彼时也生她的气,不肯过分破例。
但心里,仍然是愿意许给她的。
郑观音的眼睛都倏然放大,她觉得起初封一个淑仪就已经很好,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宫人,三夫人又都满了,已然是一步登天,还不够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