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子将手放在床旁边的桌上,上面有铺着桌床和垫手腕的小枕,陈医师就搭上了李老爷子的脉。

陈医师三指扣上脉门,过了足有两分钟才收了手,面色平和地看向冯医师,说:“我观李老爷子的脉像是胃气虚弱之极,这也是李老爷子年纪大了,体质才衰弱下去,脏腑各器官都老化,运转不良。”

冯医师道:“我也是这么想的。《黄帝内经》云:‘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胃气正,则其它脏腑随之运转活了,病气自然就驱逐体外。我也据此开了方,煎了药,但是老爷子此时吃什么药都吐。”

赵清漪心想:这胃气几无,哪里会想吃药?

黄医师说:“其实老爷子九月底入秋时去京城探友,不慎得了严重的流禽,此后流感的发烧、咽痛等症状拖了一个月才稍好,之后却是食欲不振、长时间便秘,加上失眠焦躁,人也越来越虚弱下去。这是第八天没有通便了。”

李书记说:“父亲还是吃不下饭,更喝不了药汤,喝多少吐多少。”

赵清漪心想:胃气本来就几近于无,本来就难受时,难吃的东西当然不想吃。

赵清漪想着经理人本尊时,在心性上她算得是铁娘子,但是也有些娇气的小毛病的,其中一个毛病就是讨厌喝药。她得感冒喉咙痛的之类的重流感,医生就给她开双黄莲口服液,只喝小半瓶,她能把自己之前吃的饭都吐出来。反正那些药都用不了。

陈医师本来心中拟了个方子了,但是听说老爷子已经吃不下药汤,也不禁一头黑线汗。

陈医师说:“冯医师,你给老爷子施过针吗?”

其实冯医师施过针,但是对着一个九十岁的病重老人,其儿子是省级高官,他哪里敢扎深的穴位?

而且老爷子这个状况,他就算扎深的穴位,他也没有把握。

于是冯医师说起前天就施过针,但是昨天也没有见什么效果。

黄医师也说:“李老爷子年纪大了,西科方面当然也有通便的药和手段,只是到底太过折腾,这时候,老爷子身体本来就虚弱,用起来太过危险。”

赵清漪不禁呵呵:这是指望陈医师是神仙吗,施法让李老爷子就康复?

药,喝不下去;施针,不能用大号针;西药通便的虎狼药和非常手段也因为他的年纪不敢用。

总之:老人和婴儿都是特别难治的。

但是面对着一个省级高官,陈医师不管心里怎么想也不好说出来,居然看了赵清漪一眼。

赵清漪暗道:我有什么办法?我是能扎针,我的针也细,这种情况,我扎个三针,九成是会好转,但是我没证呀!

陈医师见她回应也不禁轻轻叹气似的,赵清漪想说:这时候我揽事过来,我也没有资格施展,给你惹麻烦。

赵清漪脑子急转,忽说:“陈医师,其实我倒是见过一个土法子,不用喝药、也不施针,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危险倒是不危险。”

李书记看向陈医师的女助理,觉得这也太年轻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