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老骨头了,吃不消哪!
罗文茵迷迷糊糊想着这些,在椅子上打了一个磕睡,差点掉到椅下,亏得手抓着椅把,这才稳住了。
她努力睁大眼睛,喊田妈妈道:“妈妈,再捏一把湿毛巾,也给我敷一下。”
田妈妈大惊,“老夫人,您也发烧了么?”
罗文茵摇头,“并不是,我只是困得张不开眼睛,得拿冷水敷一下醒醒神。”
田妈妈松口气,劝道:“老夫人身子骨一向也不好,现撑不住,不如先去安歇,若有什么事,我再喊老夫人。”
罗文茵才要答应,一想,不行,我得撑着,撑到明天再告诉林氏,说我撑不住,让她把娃儿接回去。
现先去安歇了,明早龙精虎猛的,再要把娃儿甩锅,就不是很好开口。
田妈妈见罗文茵不肯去睡,不由感叹道:“老夫人真是为这个家操碎了心,为子孙操碎了心哪!”
说着,她亲去拧了湿毛巾来给罗文茵敷脸。
冷毛巾一上脸,罗文茵马上醒神了,闷着声道:“希望宾哥儿明天能退烧,若不然,老身也撑不住了。”
一会儿,吴妈妈煎了药端进来,喊乳母抱起李宾,几个人协力,把药灌进李宾嘴里。
李宾睡得迷迷糊糊,被摇醒灌药,自是大力挣扎,又哭又闹。
好容易灌完药,李宾胸前湿了一大片,一半是泪水,一半是残药。
几个人又协力给他换衣擦身,待弄完哄他睡着,已是夜深。
罗文茵一上床,沾到枕头时,几乎马上睡着了。
管理府务不容易,做人祖母不容易啊!
第二日一大早,她还没醒,枕头边就全是声音了。
李宾的声音:“祖母,宾儿要吃糕糕。”
田妈妈的声音:“哥儿乖,咱们上那边去玩,让你祖母再睡一会。”
乳母的声音:“吴妈妈,哥儿今早还要喝药么?”
吴妈妈的声音:“虽退烧了,到底还有些余热,自还要喝药的。外间小丫头已开始煎药了,待会儿让人送无核蜜枣过来给哥儿送药。”
宝珠的声音:“妈妈,且领着哥儿出院外走一走,别吵着老夫人睡觉。老夫人昨晚熬了一晚,却怕熬坏身体。”
李宾的声音:“不嘛,我就要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