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页

按了发送键之后她还特地又望了眼楼下,这次记着了,没敢动作太大,只伸了伸脖子就算了。

她哼着歌就回了屋,楼下的沈砚书却看着她的回复出了一会儿神,明知道她那“一辈子”只是字面意思,却又忍不住想笑。

若你要叫一个人的绰号一辈子,首先你得跟他有一辈子的联系才对,这是不是说明,他们的的确确还有很久的路可以一道走下去?

路灯的光模模糊糊的,空气中仿佛有小小的蚊虫和灰尘在飞舞,他从车窗望出去,仿佛看见地上的影子逐渐成双。

晚风已经开始变暖了,南方空气里的湿气就像一张网,密密实实的笼罩着这天地。

沈砚书抬手摸了摸车里挂的平安符——那是容溪春节时才给他换的,说能保平安。

她是个很严谨的唯物主义者,可唯独这种事,她从来都不觉得是不必要的迷信和唯心。

他眼睛一弯就又笑了,摇摇头松开手,然后发动了车子。

第二日容溪的门诊和前一天没有什么不同,病人依旧是十来二十个,之前说的会诊不用去了她其实也没多放在心上。

晚上吃饭的时候倒是听沈砚书说起有个同校的作曲系老教授得了病在她们医院住院,得找个时间去看看,她还问了句:“在哪个科?”

“肿瘤科。”沈砚书叹了口气,“前列腺癌。”

容溪哦了一声,转头对他道:“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千万别出去乱搞。”

“……你怎么回事,抓住一个病例就往我身上套?”沈砚书的脸当场就黑了,要不是在开车,他都想抽她。

容溪眨眨眼,“不良生活习惯也是癌症的诱因之一。”

沈砚书眉头一抬,“合着我还得谢您?”

“嗯呐。”容溪点点头,小下巴昂得高高的。

沈砚书顿时就哭笑不得,只好跳过这个话题问她晚饭想吃什么,却没料到隔天俩人竟然在病房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