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倒还留着,谢殊听他语气不对,将沐白叫了进来,让他将那些药方都取来。有一张是卫屹之当初故意整她给她喝的,其余都是谢冉和沐白找来的偏方奇药。
钟大夫最先排除了卫屹之那张,因为那只是用一些味苦的药材糅合起来的,温和的很,甚至算不上药。他一张一张仔细翻看完,纳闷道:“也没问题啊,那怎么会这样呢?”
谢殊看他神情严肃,心中沉了一沉:“究竟是怎么回事?”
钟大夫道:“公子身子早年就未养好,但还不至于亏损,如今却有了损耗之兆,几乎是病一场便损耗一分,您自宁州一病后回来便身子弱了不少,之后又小病不断,就是这个原因。但小人目前找不出缘由,也只能开几副方子给公子好好调养了。”
谢殊蹙眉:“你的意思是,我的身体会越来越不好?”
钟大夫斟酌道:“算是吧。”
原来是自己身体的缘故。谢殊这一刻也说不出是轻松还是遗憾,唯一的念头居然是卫屹之答应了联姻似乎是个正确的决定。
长安城中的暑气还没有聚集起来,最近隐隐躁动的局势却已足够让人心情烦躁不安。
夜深人静,秦国丞相府里,刚刚与他人宴饮完毕的安珩挥开身后打扇的婢女,从榻上翻身坐起,紧紧盯着刚刚快马赶回的使臣:“卫屹之居然答应了?”
“是的丞相,答应的很干脆。”
“怎么会这样?”安珩起身踱到窗口,望着外面半隐在云里的月亮沉思。
他一环又一环的安排,无非就是要尽快挑起两国矛盾,好转移了国中那些老顽固的视线。可卫屹之居然不怕被认为和秦国勾结而一口答应了结亲。这下局势一下缓和,反而让他处于被动地位了。
奇怪,明明兄长被困秦国十数年,本身又对秦国诸多防范,照例说卫屹之肯定会一口拒绝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