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似乎这一刻早就注定,她的声音无悲无喜,平淡无波,却绵延出丝丝缕缕难以忽视的气势。
刘绪仰头看着她,忽然觉得彼此的距离又远了一大截,然而心底还是由衷为她高兴的。
趁着这间隙,他扫视了一圈,心中奇怪,怎么没有见到子都兄?
宫中瞭望台上,有人一步步走到了台顶,看到坐在轮椅上的背影时,笑了起来:“做齐府的下人可真是辛苦,这么高的瞭望台,竟然还一步步背着齐大公子走上来了。”
齐逊之转头看了来人一眼,笑着回道:“先生说的不错,所以不是身强力壮的还真进不了齐府大门。”
“哈哈……”林逸大笑着走到他身边站定,远远眺望着下方正在进行登基大典的前殿:“当日是你头一个承认陛下的人,为何今日又不去观礼了?”
齐逊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摇头叹道:“不太习惯而已。”
林逸看了看他,摸着下巴道:“在下忽然想起了以前在民间听说过的一个故事,有个养雀人养了一只云雀,悉心照料,待其长成,却发觉是只苍鹰,早已无法驾驭。莫非你此时的心情就如同这养雀人?”
“自然不是。”齐逊之顿时失笑摇头:“我不是养雀人,陛下更非苍鹰。”他仰头看向天际,黑云层叠,仿佛暗含摧枯拉朽之力。
“陛下是鲲鹏,翱翔四海,羽遮天下的鲲鹏……”
不过话说回来,以前的安平还真的像是只云雀。虽然早就习惯了安平的举止作为,可是到了这样重要的一日,齐逊之还是忍不住想起了过往。
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若是安平照着幼年的轨迹成长,她早就应该是受人爱戴敬仰的皇储,退一万步说,也会成为一板一眼,极有规矩的深宫公主,总之绝非是后来那般遭大臣质疑,风流轻佻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