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终,她还是说:“好。”
接二连三的熬夜工作着实让疲惫不堪,两个人靠在沙发上各自对照着手中的文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淡然得出奇,但又有些违和的镇静,压抑在情绪下的浮躁蠢蠢欲动。
“我明天会先去和各路媒体打好招呼,你就先回公司好了。”她说完后等了会,旁边的人竟然没有回应,“我说……”
不耐地侧过头去,却见那人静静地靠在沙发上,手里的资料不知不觉已滑落在旁,二十好几的大男人,睡颜竟纯净得仿若不是这个喧嚣尘世的一份子。
他不爱喝咖啡这种刺激性的饮料,这几天都是强撑着工作,困到睡着也不为过。
段如碧熄了茶几旁的落地灯,房间里顿时被黑暗淹没。
安静还是安静。
段如碧放下手中的资料,试着让自己在黑暗中放松,闭目,静静地聆听身边人的呼吸声。他身上还有种她闻惯的气味,难以言说的美好,以往她闻着这个味道就感觉心底温暖,后来她想到这个味道就怒从中来,现在……
深夜使人脆弱,伴随着窗外的海潮,一切都显得模糊不清。
承认就是软弱,反抗就是痛苦。拿得起放不下,她把这类人称作傻瓜,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李思说得没错,要她不在意袁召,太艰难,他的泰然处之反衬出她的尖酸可笑。
不管他在哪,都如同一道魔障,让她逐渐失去一种重要的能力,她已不知道,爱上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
或者,她深陷这种感觉之中,久到已经无法辨认这份爱有多深多重多痛,所以,她自认为,已经不爱了。
为什么这个人总有办法让她对自己所有的自信都变得不自信?
段如碧轻轻动了动,慢慢朝袁召那边靠过去,给他盖了条被子,却还是忍不住俯□,几乎是压抑着疼痛,打量着这张英俊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