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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远明终于开了口:“你那么用力恨谁呢?”

“恨谁?你说我该不该恨你?恨你是什么心思?为什么把猫猫都抱去医院做什么检查?你要去讨好那家人你就去,干嘛把孩子都扯上?”

“这个你就不懂了。”曹远明道。

“我不懂,你不说明白,要是那家人硬逼着猫猫去捐什么骨髓,猫猫才五岁,你要让他死吗?”章氏越说越来气,手里拧的毛巾在曹远明背上像抽鞭子样。

曹远明吃了道疼,夺过她手里的毛巾,喝道:“你还想不想过好日子?”

“想。可想有用吗?不要忘了之前,我们难道没有想过跪下去求人家办事吗?可人家怎么看待咱们的?把我们看成阴沟里的老鼠,又坏又穷?他们有没有想过,这是我们愿意的吗?我们不是不干活,可你看,我们这么努力,有能改变到我们的现状吗?”章氏每一句话都像血泪的控诉。

在这世上,想摆脱贫穷,不是说努力就可以的。起早贪黑的干,可钱都落进上面人的腰包里了,最苦的,最累的,底层在干的人,获得的,却是最少的。

“你小点声好不好?你再埋怨有用吗?有用的话,为什么我们附近,住的大多数是和我们一样的人。”曹远明给媳妇头上浇冰水,冷冰冰的再现实不过的现实,“你再哭,人家也不会同情你。因为,你只要看看周围,都知道我们家不算最苦的。”

章氏因老公这句话,想到了中午姚书记来的时候,明显,姚书记看见他们家里这一切时的表情,和姚夫人是不一样的。

这不是说姚夫人深居简出,看到的东西会少于老公。姚书记是见多识广一些。而是,姚夫人感性一些,姚书记理性一些。

曹远明这一家的状况,说句实话,放在北京城里,放在全国,都绝对算不上最苦的最可怜的。比曹远明一家更艰苦更可怜的,比比皆是。当然,不是说放任曹远明这样有需要帮助的人家不管。姚夫人娘家不是主动给他们家捐钱捐物了吗?是曹远明自己家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