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与四娘地位相当,以往相见时谁也不会自弱气势,甚至还会暗暗地相较一番。但是将来能过上好日子的希望就着落在四娘身上了,鲤在不知不觉间便自己站于了弱势的位置,腰杆子都硬不起来。
双方的口气于是就从商量转换为了命令与服从,这变化中都没有个明显的标志。在场的人中有对此不知不觉的,有知而不惊的,却是没有引发什么多余的议论。
在他们看来只有跟着四娘才能过上好日子,不管谁能引导着大家走上这条路,那么服从之举也就变得自然而然,没什么可指摘的。
哪怕她会说些假话空话,有些暴力倾向,偶尔还有些逗逼,但只要能带着大家得好处便算合格。大家以前支使勉强度日的境地,现在却是过上了穿用不愁的小日子,谁还会在意那点语气上的事情呢?
事情既然已经谈妥,那就意味着在实行计划后便会开始反击。这几日一直被这些事情压在心窝子上的金头总算是松了口气,觉得遮眼的阴霾一下子就露出万丈霞光。
他在心情松快之下便开心地唱了起来:“青木排哟,排河里飘!”
这是城中人都会唱的,有人唱便有人接声应道:“岸有岩石,亲人望……”
“打住,打住打住!”四娘被这两嗓子惊到了,毛发一炸地就赶忙探身,趴着跌入了围坐的圈子之中赶紧出声制止。同时还向着所有人都打出停止的手势,恨不得将这已经被引发的合唱给摁回诸人的嗓子眼里。
她在议事之前都是派人前后守着才敢开始的,就是不想人多声音杂地将消息泄露出去,那些大户们就等着自己回来便发动呢。
可要是院中突然传出一群人在唱歌,那还不得引起别人的加倍注意?到时候只消闯过来打探一下便会露了行藏,引来大股的对头岂不糟糕?她一时半会上哪里去找人手去?
见到大家都消停了下来,她便连忙说道:“唱歌的事情先不急,这事等咱赢了以后什么时候都可以做。到时候大家伙爱唱啥就唱啥,想唱多久就唱多久。不过在这会还是悄悄地好些,吵吵起来了会引来盯梢注意的,谁也不想被堵在这里挨棍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