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两小时后,满头大汗的天浩,终于完成了自己的首次手术摸索。他拿起天霜按照自己要求事先准备好,经过沸水清洗,穿进骨针针孔的一根长发,硬着心肠,照准天峰肩膀上刀伤边缘用力戳进,小心翼翼地缝合。
天峰的身体素质非常强壮,否则长达两个多钟头的血管束缚,完全可能造成肢体坏死。
手术本身也并不值得称道。他撕裂了好几条肌肉,复位手法粗暴无比,就像一个三岁孩子得到变形金刚玩具,只会在手里来回乱扭。却非常侥幸的没有当场掰散,或者拧飞某个零件,而是恰巧扳回原位。
一切都控制在可以被接受的范围内。
望着陷入昏迷,脸色一片苍白的天峰,天浩忽然产生了一丝淡淡的愧疚。虽然他很清楚自己已经尽力,天峰复原的伤势也不会致残,但他仍然觉得,是自己给对方带来更大的伤痛。
胸部伤口处理起来比胳膊上要困难。天浩用最简单的方法将断骨连接,用之前同样的手法缝合肌肉。整个过程,昏睡中的天峰没有发出声音,仿佛任由他操作的玩具。
一切都结束了。
转过身,长长地呼了口气,天浩忽然发现:头领孚松和老祭司都在盯着自己。
手术的整个过程,两个在磐石寨里地位最高的人,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偶尔有几次下意识的对视,他们都能从彼此目光中看到震惊的成份。
“你居然懂这个你,你是医者?”头领孚松的表情极为激动,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寨子里多了一个能够治疗病人的医者,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其中的意义。
天浩摇了摇头,他已经猜到头领接下来要说的话,也非常直接地摇了摇头:“我只能治我大哥,却救不了旭平。”
“为什么?”孚松的声音陡然变大,也多几分惊怒。
“那不一样。我大哥只是伤了骨头,旭平的情况要严重得多。我无能为力。”
这番话说得很诚恳,就连守候在火塘前的村妇阿研也听得出来,天浩没有撒谎。
伤及内脏与伤及骨头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木屋里再次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