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她只是在言语和动作间隐晦地暗示,没想过要真的献出自己。
可那天她没把握住分寸,玩过了火,倪天易又喝了点酒,事情就朝着她不可控制的方向疯狂发展了。
她后悔了,想挣扎,却无法推开他,又一个转念之间,她想,只是一次两次,也没什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人不都得为想要得到的东西而付出代价吗?
一次两次,她想要的越来越多,后来竟真得近乎病态地爱上了他。
倪天易却不爱她,对她越来越来越不耐烦,甚至轻贱厌恶。
纠缠撕扯到最后,祝杏儿要到了他这套房子,开始了毫无底线的上位生活,越陷越深。
直到幡然醒悟,才发觉来时的路已经模糊不清了。
倪布恬说的对,人生的境遇都是自己的选择。
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种瓜得瓜,求仁得仁,一切不过她咎由自取罢了。
祝杏儿动作迟缓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倪天易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
房门被打开,她悲哀地垂下眼睑,下一秒,却听见一阵吃痛的闷哼。
伴随着一声轰然的响动,倪天易倏然被人踹倒在地。
祝杏儿下意识想要尖叫,又惶然地捂住了嘴巴。
刚刚离开的顾辞年竟带着一身阴沉的戾气去而复返了。
他帽檐低压着,只露出半张瘦削冷厉的脸。
下颌线条拉紧,棱角尽现,锋利如刀。
又是一脚踹上去,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倪天易闷声惨叫。
那个高大的男人如一尊冰冷的雕像,堵在门边,遮住所有的光线,面无表情地又朝他身上狠踹一脚。
这一脚不偏不倚地踹在了倪天易的肚子上,他向来儒雅平和的面容被慌乱惊吓所取代,一丝不苟的头发兀自凌乱着,可笑地耷在额前,脸色惨白,额角不住渗下冷汗。
顾辞年坚硬的皮鞋底踩上了他的脚尖,慢慢无声地撵磨着。
“我有得罪过你吗?”倪天易终于从齿缝中挤出这句疑问。
心下恍然间开始明白。
顾辞年的表情给了他答案,他试探着问:“你是甜甜的……”
“我是她男人。”
顾辞年踩着他的脚尖,一条腿曲着,半蹲下,手指扼住了他的咽喉,用力收紧,再收紧。
直到倪天易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脸色越来越苍白颓败,发出闷哼,他才慢条斯理地收了手,“体会到那种窒息的感觉了吗?”
他脸色越发阴鸷,越是看到倪天易痛苦的神色,心里的酸疼和恨意就越发深刻,好像能透过他的眼睛看到当初痛苦挣扎的倪布恬。
他用理智克制着自己收回手,用力抓住倪天易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
“如果你不是不逾的生父……”他呵了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相信倪天易也已然听懂。
如果他不是不逾的生父,他大概不会再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