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高傲、目空一切,好像视她不存在,将全部不屑都明白写在脸上。
祝杏儿懒得跟她一个小孩子去计较这些,也从心底里觉得,她不过是倪天易领养的一个不重要的孩子,倪天易对她不闻不问,她就是一个野孩子。
她和一个没人要的野孩子计较什么呢?
可被倪天易冷落的时候,在倪天易那里受了委屈的时候,她又愤愤不平地想,凭什么,凭什么连一个没人要的野孩子都看不起她。
她是在名利和前途面前出卖了身体。
可她和倪天易之间也是实实在在地有了感情。
她有什么见不得人?
这世界上比她脏的人,数不胜数。
她做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倪布恬的不屑和鄙视长进了祝杏儿心底亏空的那一块,渐渐变成了一根刺。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倪天易醉酒后第一次动手打她,她震惊不已,激烈地与他争吵,哭嚎着骂他是个禽兽。
甚至情急之下,她口不择言喊道:“你就是个人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养女背着人做了什么龌龊事!”
倪天易的动作一顿,从鼻腔里喷出浓重的酒气。
下一刻,他毫不犹豫地一掌将她扇倒在地。
“你以为甜甜像你那么贱。”
他踹了她一脚,转身离开。
祝杏儿的眼泪决了堤,指甲深陷在肉里。
潜藏在心底的横刺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她突然有些嫉妒倪布恬,却又说不清,自己究竟在嫉妒什么。
大概是嫉妒她比自己干净吧。
此时,祝杏儿看着视频里倪布恬干净的脸庞和始终倔强的眉眼,终于懂了。
她嫉妒倪布恬比自己干净,也比自己勇敢。
她嫉妒倪布恬在寄人篱下一无所有的时候,都比自己活得清醒有骨气。
更嫉妒她主动脱离了倪天易,用年仅十八岁的瘦弱身躯为自己闯出了一片天地,越走越远,明媚生辉。
这一切,都让她嫉妒到发狂。
手机因长时间无人操作而陷入了黑屏,祝杏儿看到屏幕里自己因过度整形而略显僵硬的脸,屏幕忽得一亮,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来电显示:倪布恬。
祝杏儿深吸口气,接通。
“我不会道歉的。”不等倪布恬开口,祝杏儿就抢先道。
“我就是要让倪天易身败名裂,让所有人都看到艺术家易安的丑陋面目。”
“好啊。”
电话那端,倪布恬的声音格外平静,甚至还带着愉悦的笑意:“我刚好也有这个想法呢。”
“你……”祝杏儿一时语塞。
倪布恬坐在书房里,将手机开了外放,慢条斯理道:“所以,我决定帮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