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得不行。
倪布恬视线顺着他修长的脖颈落在他濡湿一片的卫衣上,心虚地朝他身边挪了挪。
话是对倪不逾说的,眼睛却讨好地看着顾辞年:“不过我现在要去帮顾老师找衣服了,没工夫监督你。”
她眼角弯了弯,清了清嗓子看向顾辞年,“麻烦顾老师帮我监督他一会儿?”
“……”
隔了足足三秒钟,顾辞年才漫不经心地放下手机,轻抬眼皮。
头向一边轻撇,他无可奈何地“啧”了声,一副烦不胜烦的模样:“麻烦。”
倪不逾:“……”
他真是呵呵了。
倪布恬转头跑进倪不逾的房间,翻箱倒柜地帮顾辞年找替换衣服去了。
客厅里。
顾辞年和倪不逾分坐长沙发两端,谁也没有说话。
隔了一秒钟,顾辞年转头,淡淡提醒他:“喝水。”
“……”倪不逾握着杯子的手腕一顿,就要把杯子放回到茶几上。
“不想喝啊。”顾辞年似笑非笑地扯扯唇,“那我就去房间找甜甜了。”
倪不逾在心里暗示自己三声“要冷静”,深吸口气,咬牙切齿地说:“你答应了我姐要监督我。”
顾辞年冲他抬了抬下巴:“哦,那喝吧。”
倪不逾不情不愿地将杯口举到唇边,似有若无地抿了一小口。
隔十几秒,又抿一小口。
怎么慢怎么来。
知道少年故意磨他耐心,顾辞年也不急,一手拎着湿哒哒的卫衣领口抖了抖,两条长腿交叠着,半侧着身子看他喝水。
倪不逾被他看得浑身不自然,隔了半晌,凶巴巴地问:“喂,你真不记得我是谁了?”
顾辞年唇畔勾出一抹笑,很快消散,目光沉沉地盯着他思杵两秒,眉心微蹙:“倪不逾。”
倪不逾心中冷哼,就知道他是装的。
就听顾辞年又笑了声:“脑震荡后遗症,记忆力很差。不过——”
他拖着点尾音,一本正经地:“你是弟弟,我一直记得。”
你才是弟弟,你全家都是弟弟。
倪不逾用尽人生十七年所有的耐心与涵养才忍住没把热水泼到他脸上。
“我是我姐的弟弟,可不是你的弟弟。”他嘟囔了声,低头喝水。
倪布恬抱着件崭新的白色套头卫衣从房间走出来,“这个是我上个月买给不逾的衣服,这个牌子尺码偏大一个号,你试试,应该能穿。”
顾辞年盯着她手里的衣服打量两秒,才伸手接过来。
“我从来不穿别人的衣服。”他从沙发上起身,补充道:“哪怕是新衣服。”
倪不逾听得胸口直冒火,杯子往茶几上一怼,两步走到他面前,摊开掌心:“拿过来。小爷的衣服也从不外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