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隔日就给她发来了礼服图片,她挑来选去,最终选择了一个小众设计师的原创作品,是一条暗红色的烟纱长裙。
她把那条礼服圈出来发给苏叶的时候,顾辞年恰巧看到。
彼时两人坐在同一辆保姆车里——对,某影帝的车再次不负责任地离奇故障。
顾辞年偏头看她,眼尾轻扫,恰巧扫到那张图片,他眉梢微抬,不咸不淡地问了句:“金鸽奖礼服?”
倪布恬嗯了声。
此时车上只有他们两人。
顾辞年视线不着痕迹地向下,顺着她精巧的下巴落在她锁骨上,又淡淡移开,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声含笑地说了句:“红色礼服是很衬你。”
倪布恬心脏跳漏半拍,猝不及防地想到进组定妆那天,他站在僻静处,眸光沉沉地盯着的那张红毯照。
她当时分析那照片上的人是蓝心,此刻再想,难道真的不是蓝心,而是她本人?
“你怎么知道?”倪布恬下意识地回了句。
男人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一本正经地不正经:“我的甜甜穿什么都好看,不穿——”
倪布恬抬手捂住他嘴巴。
顾辞年顺势在她掌心蹭了下,语气吊儿郎当的:“——谁都不许看。”
倪布恬:“……”
倪布恬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收起手机假寐。
眼睛刚闭上,男人又似有若无地靠过来:“我们现在这样,算是暧昧吗?”
倪布恬后知后觉,这男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好像已经悄悄变质了……
什么高冷矜贵,什么生人勿近,都只是一层道貌岸然的假面具,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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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鸽奖开幕式前一天,剧组在影视城的拍摄也进入尾声。
结束了今晚最后一场戏,整个剧组就要转战到深山老林里,拍摄剩下的戏份。
室内的最后一场戏恰巧是倪布恬和顾辞年的对手戏。
顾辞年近来虽然私下里对她不是特别正经,但好在工作时还是会和她保持礼貌周到的距离,不会显得亲近,也不会特别疏远,总之就是没有远近亲疏,没什么特别。
倪布恬因此也在工作中少掉了许多不该有的顾虑——至少不用担心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说出什么令她脸红心跳的话来。
顾辞年对戏认真又专业,不知是否因为私下里交流单方面增加的原因,两人磨合出了一种特别的默契。
这场戏戏份不重,很快就过了。
林以平宣布收工后,剧组工作人员就开始大张旗鼓地收拾各项道具,以待进山拍摄。
倪布恬原地休息了会,打算去卸妆。
她低头喝着水,刚拧上杯子抬起脚,就听见身后猝然响起一声慌张的尖叫声。
她眼睫无意识地轻抖了下,还未来得及回头,余光便瞥见一团巨大的阴影。
糟了。
这个念头才刚在心头蹿起来,身后的庞然大物势如破竹地朝她倾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