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声,景无虞便猛地停住,拿着刀僵住了原地,于是骆思存咽了咽口水,清脆且清晰地一字一句道:“景无虞,别打了,他若死在这儿,麻烦。”
听到这话,他暴怒的神情瞬间平息,愣愣低头看着环在自己腰间莹白皓腕,他脑中一片空白,任由她乖乖抱着,随后桃花眼勾了勾,目光缱绻道:“嗯,你说不打,那我就不打。”
眼看他老实了,骆思存稍微舒了口气。
这才慢慢松开了他。
盛初寒将这两人之间的暗流瞧得一清二楚,他捂着伤口的手渐渐垂下,连痛也顾不上,看也不看景无虞,只凝着冻人的眼神看着骆思存,难以置信道:“你放弃我,便是因着他?”
“是什么原因你自己不清楚?”骆思存冷笑着,不胜其烦。
“长鸾,”他朝她走近,眸中阴沉,仿佛风雨欲来,“我已经同你解释了,我一次也没碰过她,我想要娶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骆思存神色淡漠,并不说话,只是向着景无虞的方向靠近了些。
“你不能这样……”
盛初寒紧捏着拳头,因手臂用力,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泊泊流血,染红了整条袖子,他表情痛苦,艰难出声:“存儿,你可以不嫁我,但我绝不允许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伸出手去,就快要碰到她的脸时,那把透着寒光的刀再次被拦在了他面前。
骆思存闻言,只觉得胸腔里横冲直撞的怒意快要将她掩埋。
他明明怀着一肚子的阴谋诡计,怎么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地来同她说这些话?
她凤眸里一片猩红,拼命咬着牙才没有扑上去将他剜心剔骨,万般情绪滚烫在喉间,不料却被另外一人抢了先,景无虞长臂一伸,像一只傲然昂首的雄鹰乘风而来,这只雄鹰用他巨大的翅膀将她藏在了身后。
她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他说的一字一句没有来地都砸到了她心底,不知怎的,眼眶便湿润了。
景无虞睨着盛初寒,声音好似比漠北终年不化的雪山还冷:“就凭你,也配叫她存儿?我还挺好奇,这么不要脸的话,你是以什么身份说出口的?”
若他的手再往前一寸,那刀就会毫不犹豫地落下。
盛初寒看懂了刀里蕴藏的杀意,这杀意让他十分不适,迫不得已地抬头与景无虞目光相接,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这个原本丝毫未放在眼里的人竟不知不觉间已在朝中站稳了脚跟。
“景世子,劳驾让一让。”他的脸色已然十分难看。
“我偏不让,”景无虞嗓音低沉,带着讥讽的玩味,“有种你就别要这只手,那我说不定还会敬你是条好汉。”
余光里,骆思存只能看到盛初寒发白的面色,不知是因为失血太多还是景无虞过于渗人的无形压迫。
他的手在半空中顿了许久,表情有些挣扎和痛苦,而与之相对的,是景无虞挺直的背脊和锃亮的短刀。
她靠在青年有力的臂膀后,唇边勾起浅浅的一笑,突然就觉得这一路走来,她好像终于有了个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