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很长,但好像也很短,为了能被她记住,回漠北后他便请求从戎,在景弘面前立下生死状,拿命赢下了这辈子第一场仗,这才得以在年龄未到的情况下特例留在军中。
好在这些最艰难的时刻,都过去了,现在她就站在他的身旁。
在她心里虽然这个追求的机会并不纯粹,也许还掺杂了几分利用,但于他看来,原因是什么不重要。
爱之起始,常常生于无意之间。
他坚信,只要她看到了他一点点的好,就可以看到更多,日复一日,成见终会消除殆尽。
景无虞偷偷去瞧骆思存,看她垂眸若有所思,于是扬了扬眉,温声道:“我的确想弥补曾经在你面前干过的蠢事,希望从今往后你能忘记那些不愉快。不过今日送你这匹马……”
“嗯?”骆思存抬眸看他。
“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想跟你多说一会儿话,”他朝一旁的马车抬了抬下巴,“你坐上面我们就说不上话了。”
“哦。”骆思存压着控制不住勾起的嘴角,摸了摸那匹枣红马,跟它熟悉了下,而后直接翻身上马,不太自然地咳嗽了声,看着景无虞道,“真要弥补的话,区区一匹马可不够。”
那时所受委屈,而今总要欺负回来才能平她心头那股忿忿之气。
不过嘛,小时候那些“泼水、喂酸葡萄、弄乱发髻、身上画乌龟”等行为叫做恶作剧,但长大了再做那些事,便叫做情趣了……是吧?
这般想着,骆思存顿时脸有些微热,然回头一看,发现景无虞还傻愣在原地。她不由皱起眉,刚想开口,却听他摩挲下巴,琢磨着道:“一匹不够吗?那要不我这匹也送你?”
“……”
骆思存身子一僵,笑意垮了下来,冷冷睨了他一眼,再也不发一言,驾马扬长而去。
*
不过短短两日,京城便再次涌入了大批流民,乾元帝为了挽回楚妍声誉,只得下令安置流民,开棚施粥。
此举虽暂时稳住了局势,却又带来了一些别的恶劣影响。
流民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病,一旦爆发成瘟疫,后果不堪设想,是以京城中人人自危,对待流民皆一脸嫌恶;另一面,由于旱灾肆虐已久,京城粮价也悄然上涨,许多店铺甚至被逼得暂时关门。
可事已至此,户部仍是拖着赈灾款粮不放。
骆思桓联同朝中同样忍无可忍的大臣弹劾盛初寒,却被盛初寒以“户部先前拨过一次钱粮赈灾,如今存粮已无,已然穷得响叮当,会尽快另寻他法”为由,将此事软绵绵地推了回去,不了了之。
骆思存初听闻这事,便已猜到盛初寒打的是什么注意。
百姓水深火热,便可引起暴。乱,让乾元帝失去民心。
而骆思桓作为赈灾主事,要想办好差事,平息民怨,不得不借助兵部之力强逼户部,强盗行为一旦发生,骆思桓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乾元帝第一个不会轻饶他。
若他坚持不动武,更加没有解决之道,那时甚至连楚妍也可以保下来。
毕竟一个无能的太子和一个流言缠身的贵妃,好像还是前者更能让人“澎湃”一点。
如此,盛初寒和他扶持的傀儡四皇子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