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樽并没有马上回答,也没有看托娅。
他优雅地抬手拿起案几上的茶盏,轻喝一口,一声不吭。
这情形让人不懂了,席中的李参将看他一眼,为免尴尬,笑了一声,接了过去,“听托娅公主这意思,兀良罕是想要臣服我大晏朝?若是兀良罕王有意臣服,应当遣使去大晏京师才对,与我们晋王殿下私相授受是何意?更何况,当初十二部在山海关劫我军粮,这梁子可是结大了,又岂是五千牛羊,一个女子可以解决的?世子未免太看轻我们。”
夏初七默默为李参将点了个赞。
她猜,兀良罕的来使是知道了赵樽劫粮的计划,这才提前来示好。
“若是诚心结交,你们可汗为何不来?”
心里这样想,没有忍住,她咕哝了一声。
自然,她如今是侍卫装,这声音发得便有些突兀。
巴彦看了过来,托娅也看了过来,目光里全是询问和吃惊——一个小小的侍卫,凭什么在这样的场合质问来使?
夏初七垂下头,正有些尴尬,面前的主子爷突然叹了一口气。
“她的意思,便是本王的意思。”
这声音,像无奈,像宠溺,其实也是给兀良罕的下马威。
帐子里的大晏将校,低笑出来,巴彦世子和托娅公主脸上的笑意却凝固了。没有人愿意这样被拂了脸面,被一个侍卫质问。可到底是搞外交的,一转瞬,巴彦又恢复了常态,微微带笑。
“晋王殿下,入了冬天气见寒,我父汗身子欠佳,实在经不起这长途奔徙之苦,还望殿下见谅。”停顿一下,巴彦又聪明地把话题拉入正事,“如今父汗诚意将兀良罕两件宝赠予殿下,不知可否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