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语薇目中猩红,呕吐冲击的余泪还在眼眶打转,看着楚楚可怜。
陆淮修为她拨开唇边沾湿的发丝,无奈问:“那舒服了吗?”
她仰起脸问:“你问吐还是心里?”
陆淮修将她搂进怀里,替她抚背,“有很多话想劝你,但知道这并非一蹴而就的隔阂,那么破冰也急不来,不要自责了,你有我来爱。”
白语薇嘴巴一张,隔着毛衣在他肩头咬下,皱起脸佯作不耐,“烦死了。”
陆淮修笑着又将她紧了紧。
他第一次知道白语薇和白森山的关系时试图去做过中间人,可他发现白语薇的爱和恨都很深,因为有二十年的爱,所以一朝夕的恨与爱骤然扭转让她产生了极大的撕裂感。她情绪波动到根本不像她,一面对白森山,平日的潺潺溪水清清冷冷瞬间化身喷薄火山熊熊燃烧。她会怨怼,会冷眼恶语,可一转身她就像只隔了夜的气球,脸蛋皱巴巴地耷拉着,没了神气。
他问过,“既然会愧疚,为什么不控制自己?”
“当爱恨模糊的时候,我只有在他痛和恨的时候才能感同身受自己的痛和爱。”
手机震动时,白语薇看了眼号码没搭理,继续补被水晕花的底妆,陆淮修确认她的情绪好转后去给她拿热牛奶。每次她情绪波动大都容易呕吐,起初他还惊喜,以为是怀孕,后来了解了,只能心疼她柔弱的肠胃。
牛奶热好,和白语画说了两句话,同白森山聊了会时事再上楼,就白语薇握着手机坐在床尾。
拖鞋踱至眼下,她幽幽抬眼,喘了口气问:
“陆先生,你还记得婚礼的誓词吗?”
第9章 是初恋情人
“来来来看这里。”摄影师的手闯入镜头,拉了拉白纱裙摆,招呼新娘,“好,来,笑一个,太美了!”可能他也没察觉,说完这话,没入镜的他大喘了一口气。
皮包骨的新娘转动凸出的眼球努力挤出笑,她戴着口罩看不清五官,可突出的颧骨和凹陷的太阳穴让人看着心疼。
婚纱太大,好像随时要掉下来,甚至隔着屏幕观看的白语薇都怕婚纱压着她。
随之是凌乱的人和关切的手,白语薇没有耐心看这段,往后拉了拉,停在了誓词。
应该是很业余的摄影,陆淮修背对着镜头,身着剪裁良好的西装半蹲在新娘面前,健壮的他同瘦弱到被婚纱掩埋的新娘形成强烈对比。人太多,没人说话,可哭泣声太吵闹,一大段听不清楚,只有最后一句在众人抽噎的间隙淌了出来——“我爱你,一生一世。”
“......我爱你,一生一世。”陆淮修拉着白语薇的手,单膝跪下陈述了一遍,嘴角是他惯来的微笑,这种笑好像长在了他脸上。
吧嗒吧嗒的雨声拍打耳际,像要将窗玻拍烂似的,同时也一下一下将陆淮修眼中的浪漫与白语薇心里的讽刺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