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考片刻后,说:“这事儿怪我,是我思虑不周。下次有机会见面,我当面跟你赔礼道歉。”
丁可没细想他的思虑不周是哪里不周。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忙碌的,她觉得他这样的人应该更忙。耳钉微不足道。
她说:“那倒不用,找到就行。谢谢你。”
赵子卿听她的态度,稀松平常,嗔怪也无,只是问问罢了。他正要开口再说点什么,丁可又问他:“我做的东西好吃吗?”
赵子卿的牛奶杯空了,他将其置放在流理台上,手指研磨着杯壁,“很好吃,我很快就吃完了。这是你第二个问题吗?”
“啊……不是不是。”丁可扯了扯自己的耳垂,“我本来是想问别的事情的,这个不算。”
“你想问多少个问题都行。”赵子卿的声音总是能传递出笑意。
丁可看着球场外被风吹动的树梢,轻拍一下被风吹得冰凉的脸颊,情绪被说话的人带着走,微笑也不自知。
赵子卿再次关切道:“如果不是什么不方便开口的问题,你就进去说吧,外面凉。”
“那我长话短说吧。我总觉得你能帮我出个主意。”
总觉得……
赵子卿在心里细细度量这个词。
丁可跟赵子卿提了跟肖唯一起拍摄杂志的事情,坦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和期待。
赵子卿原本不觉得他们俩之间的交情已经到了他能帮助她做重要决定的地步,但她话语间传递出来的信任感又让他充满自信。
“赵子卿,你说过我是大人了,所以我说这些话,你不会觉得想法幼稚对不对?”
“当然。”
“那你给我个建议呗。”
“跟着自己的真实想法走就好了,不用在意外界的眼光,也不用故意做给谁看。”
“嗯。”
“别担心,你爸爸妈妈都会护着你的。”赵子卿顿了顿,又格外认真道:“如果你不想要他们来保护,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后悔这个决定,或者你不想再生活在聚光灯下……你也可以告诉我。”
“告诉你?”
“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等你后悔了再说。我的意思是,不管你现在想做什么,只要不是出格的事情,都放手去做吧。”
“好。”
冬夜漫长,风声有时密,有时静。丁可后来回忆这个冬天,它之所以比其他岁月里的冬天都要温暖,原因三个字就能概括。
隔天上午,赵子卿和季琰在球馆里碰面。两人打完一局球后一起去程家参加满月宴。
路上两人聊起他们这帮小辈儿,季琰说:“程远这家伙是咱们当中最能撒欢儿的,谁能想到他反倒这么早就定下来,现在连儿子都有了。”
“他这个人吧,表面上看着浪,实际上心里特纯粹。”赵子卿不喜欢开车,平时但凡有人会开,他都要偷懒。眼下他津津有味地翻看季琰车上一本无聊的汽车杂志,又说:“我倒是羡慕程远,他活得有声有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