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大恩,贱妾没齿难忘。”
“阿陶,我便这样叫你吧。如今砚儿养在我这里,你便常来看看他。我们也可以时常说说话。”
尹陶此时已哭得说不清话了。
只是在那里一边抹着泪,一边咳着。
一遍一遍地念叨着多谢娘娘。
日子也就那样过下去了。
顾舒容觉得那段日子是她此生难忘的欢畅时光。
日子平静,岁月安稳。
白日里,顾舒容就常到书房里,上官珩坐在桌案后去应付那些案牍,她则捧着本书在几上读着,两人偶尔对视一眼,然后低头干着各自的事。
她也曾偶尔偷偷看他低头认真思索的模样,他也曾撇几眼她安安静静沉迷书中的模样。
平日里,她呆在闲漫堂时,总是叫来砚儿和阿悔,要么考校功课,要么就在一起玩闹。也时常把尹陶叫来,和她一起看着这两个孩子。
渐渐地,日子久了,砚儿在她面前不再拘束,她和尹陶也渐渐熟络起来,而殷不悔则开朗了好多,如今也时常玩闹着,有了几分孩子气。
可惜,那样好的日子,只撑到了那年腊月。
自入冬以来,尹陶就不怎能下得来床了。
结果硬是没熬过那个冬天。
尹陶走的那日,顾舒容清晰地记着。
下了很大的一场雪。
砚儿就那样从尹陶房里走了出来,眼眶通红,却并不哭闹。
他看见顾舒容走来,就站定在了那里。
“母妃……砚儿没有娘了……”
顾舒容抑着眼中地泪光,一把将他搂进怀里。
“砚儿别伤心。砚儿的娘亲只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砚儿猛然间像开了闸的水般,铺在她胸前嚎啕大哭了起来。
许久之后,砚儿才平静下来,顾舒容忙吩咐嬷嬷带他下去换件干净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