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华晴宫里。
虽值冬日,但殿内一片暖意,银骨炭在炭盆里发着红光,地龙也烧得火热,殿中还弥漫着清淡素雅的沉水香。
殿里来往的宫婢皆穿的单薄,皇帝章韫也只穿了一身竹纹墨蓝色春衫,他两指执着一枚黑子,一手在下巴摩挲了两下,便将棋子落在了棋盘上的一处,抬眸看向薄言。
薄言则裹在一身银色狐毛大氅中,手中还捧着一个汤婆子,一张小脸热的通红,她幽怨地看着面前地章韫,嘟着那张樱桃小嘴。
“陛下,薄言好热。”
章韫憋着笑意,装出一脸正经的神色看向她。
“诶,忍一忍,太医说了,要驱驱寒气,你多冒些汗,这样寒气才能出来。”
薄言将那双清澈的眸子瞪得滚圆,气鼓鼓地剜着章韫。
“陛下分明是在公报私仇!”
今晨她趁着章韫上早朝的功夫拉着香兰一起到殿外堆了好久的雪人,一时玩的尽兴连累赘的狐裘披风都给解了下来,结果今日章韫下朝早,被他抓了个正着,一摸她冻得冰凉得手,就沉着脸把她拎回了殿内,将周太医叫来诊脉。
周太医捋着白胡子,凝神替薄言搭了会儿脉,就向皇帝回禀。
“陛下,娘娘并无大碍,风寒没有入体,一会儿喝碗姜汤再捂一捂就好了。娘娘这些年养的不错,体内的寒气已驱的差不多了。”
章韫这才放心下来,让周太医退下了。
而后便让人给薄言裹了狐毛大氅,给她灌了汤婆子,又命人摆上了三四个炭盆,把这殿里烧的火热。
于是这一整天薄言就被这般捂着,被章韫逼着喝了十几碗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