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韫这才坐下来替她继续揉着手腕。
章韫找了由头出了华晴宫,回到了晏安殿,将方才的周太医召了来。
“到底如何了?”
“回禀陛下,娘娘早前寒气入体,之前又服了红花,眼下胎象十分不稳,只怕……只怕……”
“快说!”
“只怕这孩子不容易留住。陛下还是早做打算。眼下还算好,若是将来月份大了,胎儿若撑不住,只怕会危及母体。”
章韫的心猛然一沉。
“这孩子有几分把握能留住。”
“只有……只有五分把握。若这孩子顺利生下来倒也无事。若是胎儿撑不住,月份大了,只怕会……会一尸两命!”
那句一尸两命像一把刀生生插入章韫心口,搅的他生疼。
“当初皇后服红花那次为什么不说!”
周太医见皇帝雷霆大怒,忙跪地请罪。
“老臣有罪……当初老臣只以为是喝了红花的缘故,以为养几天就好了。可今日诊脉,却发现越来越重了,想是因为体内的寒气才导致的……”
章韫掩面深吸了一口气。
他从未这般后悔过。
寒气,若不是当初他将她贬到掖幽庭就不会如此。都是他……都是他将她害成这样……
前几日推门见薄言蜷缩在地的那种绝望还清晰真切,他再也看不得她但一丝的风险了。
他们的孩子还可以再有,可他的薄言这世间再也找不到另外一个了。
“你可能配出不伤母体的流产药?”
章韫抬起头看着周太医,声音沧桑得像个年已耄耋的老翁。
“禀陛下。这流产的药无论如何都会有损于母体。但臣可以开些温和的药,绝对不会危急娘娘性命。但……娘娘这身子,若再想有孕怕就难了……”
“你先下去,朕再想想。”
太医走后,章韫立在窗前,望着一点一点沉沦下去的夕阳。他身上的余晖渐渐撤下,并没有因为他是九五至尊的帝王,而消的慢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