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朕身边来。”

“啊?”

薄言抬头不解。

“你不在朕旁边,如何教朕书道。”

“是。”

薄言走到章韫身边,刻意与他保持了些距离。

章韫用眼神示意薄言展纸执笔。

这些都是御用之物,他若不发话,薄言自是不敢动的。

她拿起一张宣纸铺开,又顺手挑了枝笔。

还是那日的玉杆宣称兔豪。

“陛下,这模仿之道,有一根本,那便是在千变万化的字迹之中守住自己原本的字迹。”

“千变万化之中,守住自己?”

“是。就是在模仿千万人的笔迹时,不能混到自己的字迹中,不能邯郸学步,失了自我。”

章韫觉得他似乎还在这句话中听到了些别的。

其实这句话对在薄言身上很恰切。

章韫看这些日子到了薄言的很多面。

自甘堕落的勾引、勇敢无畏的坦诚、毫无根骨的谄媚、狠厉杀伐的算计、不怕苦痛的隐忍、不敢活下去的软弱、偶尔怼他一句的刁蛮……

但章韫觉得这些都不是真正的薄言,她似乎把真正的自己守的很严实。

他看不透。

“陛下,能否请陛下先写一字,奴要知道陛下原本的字迹,才可以施展授业。”

章韫想了想,在纸上挥洒起来,写了一个“韫”字。

薄言端详起这个“韫”字。

“陛下的字,似不拘于一家。乍一看临的是王羲之的小楷,舒展遒劲,行云流水一般的古朴自然。但细看之下却藏着颜体的庄重雄浑,且撇捺之间剑走偏锋,也有着陛下的自创。”

“不错。朕幼时临的就是王羲之的字,而后经了些事,朕为了掩藏身份,改习颜体。朕登基之后,没了束缚,便还想写回原来的字,怎奈笔力已变,写不回去了。后来朕就杂糅摸索着自创了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