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知他问的不是这个,却有意刺他。

这丫头,是觉得她对自己有用便肆无忌惮了吗?

他手上加重了力道,直引得薄言秀眉微蹙。

“重新说。”

“五年前。玉堂街上。”

她这一说,他倒是记了起来。

那玉堂街算的上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

只是繁华与零落是相通的,有人被捧在云端,就有人被碾进泥里。

那时他坐着马车经过,无意间朝被风掀起的帘子外瞥了一眼,便令人停车,掀开帘子去看。

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可以如此凶悍。

或者说是个灰尘泥土都遮不住光华的女子。

那时她灰头土脸地与一群衣衫破烂的男人缠打着,像头饿狠了的狮子,她拼命地咬着对方脸上的肉,几要撕扯了一块儿下来,吐了吐血水,又要去咬,全然不顾打在她身上的棍棒。

然而,她毕竟是女子,不一会儿就被他们推倒在地,棍棒什么的就直直朝她抡下。

那时她看见了华丽马车中的他,艰难地一点点向他爬着,眼神中分明有求救之意,可那唇却死死咬着,不肯说话。

“可陛下那时只是放下了帘子,奴很快就被他们拖了回去。”

薄言冰冷的声音让章韫收回了思绪。

再看眼前的女子,很难将她们联系起来。

一个挺直脊梁,硬着骨头也要去报复。

一个软着腰肢,没有根骨地自荐枕席。

他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变化如此之大。

只是,他觉得,这样的变化却并不见得是件坏事。

“那时的你,不值得我救。就算我救得了你一时,也救不了你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