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商陆真有些关切,倾身问:“妹妹这么年轻就有胃病?”
听了裴怀良翻译,她说:“是啊,我工作好辛苦的,常忘记食饭。”
裴怀良蹙眉说:“欸,大哥知道嘛,做老窦(老爸)的人怎么可以不关心?”
裴辛夷摊手说:“家里细佬细妹(弟弟妹妹)一堆,阿爸哪有空关心我。”
阮决明玩笑道:“我看裴小姐不如留下来,这里餐食合你口味,空气又好,再无都市人的烦恼。”
“阮生不要乱讲。”裴辛夷瞥见他握筷的手上无名指戴的金戒,笑着说,“我是都市人,你们算乜嘢,山顶洞人?”
阮商陆朗声笑笑,“裴六真是可爱。”转而问裴怀良,“今年多大?”
裴怀良抿了抿嘴皮,说:“二十七。”
“这句话我听懂了,说我今年廿七岁。”裴辛夷眉眼弯弯,好不娇俏。
阮决明看着她笑,不自觉勾起唇角。他好些天没休息,精神持续绷紧,倦极了,这笑化在他心底,仿佛能熨妥一切。
他想不明了,到底是恨她多,还是别的什么?
*
饭吃得差不多了,阮商陆说要休息,让他们散了。
走出宅院,阮法夏打着哈欠说:“大嫂,你去我那里吧,怎样都要先休息。”
裴繁缕犹豫地应下,去瞧阮决明,说:“刀哥,这两个孩子,我……”
“不急,之后再说。”阮决明拍了拍她的肩头,“大嫂,委屈你了,实在辛苦,事情我会处理好,给你一个交代。”
裴繁缕一直想单独找他说话,也一直没机会。当下听他这样说,话里藏话,她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我们走吧。”阮法夏对裴繁缕说,又同另外的人挥手道别。
南星凑到裴辛夷身边,亲切地说:“裴小姐,我们也上车吧。”
“嗯。”裴辛夷收回落在裴繁缕身上的目光,往吉普车走去。
吉普车卷着尘土驶离主宅,几位青年出现在客厅。仔细一瞧,可不正是阮决明的下属。
阮商陆吸了口雪茄,缓缓说:“有什么发现?”
青年们将阮决明近来说的话做的事说了出来,由头到尾,不放过任何细节。
譬如,昨天在头顿守夜,良姜消失了一阵,实则是阮决明在拷问良姜关于大少的事。
良久,雪茄烧了一大截,阮商陆心下打消了对阮决明最后一丁点儿怀疑。
他长叹一声,“下去吧,我去山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