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不同意!不过是岑满霜空口白牙的一纸口供,怎能将姜大人定罪!”
姜太后乌发半挽了髻,无半点装点,身上披了件石榴红披帛,匆匆前来。素来精致的太后娘娘,这是第一次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人前。
她怒瞪这姬亥,若是早知道有这一日,姬亥一出生她就该把他掐死!
姜息楼见着姑母,原本如死水一样的眼睛焕发出光彩,呜呜啊啊的叫着。
姜太尉却暗暗示意姜太后明哲保身,切莫引火烧身。
这谋逆的罪名都已经坐实了,多一样少一样已经无伤大雅。现在姜太后丁点儿都不能跟他们家沾上关系,不然难以安养天年。
“那若是人证物证都齐了呢?”殿外传来施施然的男声,清朗的恍若山涧清泉,让人升不起任何杂念。
众人不禁抻头朝着门口去看。
两个孩子年幼,经不起折腾,在信赖之人的怀里,不久便睡着了。
殷却骁想着华阴公主府如今也不安全,便径直带着孩子进宫了。他力气足够,两个孩子年纪也小,一路走来呼吸都不曾乱,两个孩子反倒在他怀里睡得安稳。
殿内吸气之声此起彼伏。
姬幼宜下意识捂着唇,像是在梦里,眼眶里泪水欲掉不掉。
老太妃站起身来,一辈子冷硬的人,此刻情难自已,好在理智尚存,将嚎啕大哭憋了回去。
殷却暄远处景物还是看不清,但只听声音,她的心便一顿一顿的,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她握着姬亥的手,咬着唇小心翼翼问他:“是我哥哥吗?”
姬亥郑重的点头:“是他。”
“陛下没骗我?”
“没有。”
她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滚了下来,殷却暄连忙转头,不敢让旁人看见,她可是皇后,不能如此失态。
姬亥用手背给她擦眼泪,笑道:“没人会笑话你,他们现在惊的嘴都合不拢了。”
殷却暄笑着笑着眼泪又掉下来了,止也止不住。
“死了”两年的人陡然复生,搁谁身上一时半会都回不了神。
姜太尉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他与先皇忙活好一番,结果不过镜花水月一场空。
姬旼看着姬幼宜的反应,紧握的拳霎时松开了。
他现在不知是高兴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殷却骁回来了,华阴公主眼里更看不见他了,但是……
啊啊啊!他高兴什么!他情敌活过来了!他竟然还有点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