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哭到没力气了，只剩下抽搭；哭到眼泪鼻涕全粘在陆珂衣服上；哭到她自己都忘了脖子疼……她终于把对安晟的不解和失望，全部哭出去了。

“哭好了？”陆珂揉揉她哭僵了的脸，“都说女人是谁做的，懂了。”

安好擤了个鼻子，脖子扯得生疼，但心情却疏通了不少：“渴了。”

陆珂递去温水。

润好喉，她靠在他身上，放空自己。

窗外的太阳一点点转动，房间从阳光满照变成一米阳光、半米阳光，最后还会没有一丝阳光。

“学校要开除我，是吗？”她鼻音重得有些咬字不清。

陆珂换了下姿势，大手摩挲着她的脸，回答：“没有，我解释清楚了。”

安好对这话不置可否，转而说：“天黑前，我得回去。”

“回哪儿？”

“安家。”

陆珂松开她，严肃道：“如果你还想尽孝，那就是愚孝。他是生了你，可没养过你。就这半年的时间，他纵容安茜害你没了爷爷的字帖，还差点没了玉兔……你不欠他什么，将来工作了，寄些赡养费就足可以了。”

“不是。”她摇摇头，“我得回去。他现在还是我的监护人，有些事情必须通过他。再说，你们家肯定也不高兴了吧？这段时间我们还是老实些。等以后上大学了，就可以……”

陆珂捂住她的嘴。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个傻姑娘永远都站在他的位置为他想、为他考虑。

谁让她这样的？

他就想她在他身边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无法无天，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更不用担心任何事会影响他们的感情。

不过，快了。

为了这个目标，他要努力了。

“在这里住下。”陆珂说，“梁姨会照顾你。你放心，我先回公寓暂住，这样就不会有什么流言蜚语。”

安好扒拉下来他的手，表情为难：“可是……”

陆珂摇头：“没可是。”

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可是了。

***

在陆珂家歇了两天。

周三晚上，刘云丽给她打电话，询问她烫伤怎么样了？还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回学校上课？

安好半天没言语，半晌，说：“刘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刘云丽长叹一声：“我以为我寒假前和你说的话你都明白，没想到……算了算了。培养计划的名额还在，好好学习，别落下成绩。”

安好说了声“谢谢”，挂断电话。

回学校，要比安好想象中简单很多。

她以为她会觉得羞耻又或者窘迫，可这些情绪一概没有，有的只是坦荡和轻松。

大家知道也好。

男朋友那么好，为什么要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