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山侯夫人朗声笑道:“两个都是有孙子孙女的人了,还这般打闹,也不怕晚辈们笑话。”
众人素知这两人平日相处形状,也不觉尴尬,都只笑而不语。
云氏是京兆尹徐大人的填房,嫁进徐家不过两年,和崔夫人等人不过几面之缘,所以见此情状,倒是有些奇怪。
都说世家贵胄千金和贵妇人,行止是端方得体,肃穆从容,她还第一次见到这样的。
孙希深吸了口室内熏香,还是熟悉的百合蜜香。
她心里一暖,卢敏不但每日着人打扫莫熙斋,就连她最喜欢的熏香,也日日焚着,真是操心过了。
她是怕自己在婆家受气,随时可逃回侯府来小住吧。
众人又说笑寒暄了几句,宁新伯夫人忽然小声道:“你们听说了吗?南安侯被陛下罢了官,命他在家思过呢。”
淮山侯夫人道:“怪不得今天没见到他夫人来喜宴。”
周氏抿嘴一笑,语气含讽:“她那么爱面子,怎么肯今日出来献丑,只怕这会子在家,正烧着她那些诗稿出气呢。”
对于南安侯夫人谢氏和周氏的恩怨情仇,孙希也有所耳闻。
当初两人待字闺中,同是汴京城贵女界的风云人物。
只不过,两人闻名于世的东西完全不同。
谢氏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是汴京城出了名的才女。
但她生性清高孤傲,人缘不是很好。
而周氏则完全相反,她与琴棋书画之道,只是懂些皮毛,但她长袖善舞,闺中密友无数,且都唯她马首是瞻。
这样一来,每次贵族女眷雅集聚会,周氏出尽风头,谢氏虽琴棋书画早已一骑绝尘,但愿意给她吹彩虹屁的人寥寥。
她又不屑去结交像周氏那样的‘俗人’,所以一路孤芳自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