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明哲的叹息随着烟雾重重呼出:“她不叫郎美溪,而是叫闵鸢,是冯琦手底下的特情人员,郎美溪是她用来接触毒贩的假身份。”
嘴唇无声开阖,陈飞和赵平生同时默念了“艹”字。这代表什么呢?代表死的不光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还是名年轻的女缉毒警。诚然,生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加了一重缉毒警的身份,让这个女孩的死变得格外的沉重。
“他怎么知道的?”赵平生轻声问。
“陈飞不是发尸源协查了么,冯琦看到就找过来了。”罗明哲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一瞬间便苍老了几许,“出了这种事,冯琦的警服也就穿到头了,刚在法医办公室里他跪下求我,说无论如何也要查出凶手……我跟定江俩人都拽不起他来,只好喊立新他们下去帮忙……这俩孩子……唉,造孽啊……”
老头儿说着背过身去,抬手用掌根蹭了把脸。每一位因公殉职的同僚都会令人扼腕叹息,只是越年轻,越让人心里不是滋味。还有那些因此而承担责任的同僚,他们有什么错呢?只因有人贩毒有人杀人,他们就要被扒去警服前程尽毁,却没有任何地方可以申诉内心的委屈。
“所以……闵鸢的死和毒贩有关?”陈飞边问边在脑子里一个个的过目标嫌疑人。缉毒刑侦不分家,有毒的地方少不了命案,在缉毒处挂号的那几个拆家他心里一向有本帐。
转过身,罗明哲眯起微红的眼眶摇摇头:“冯琦说,应该不是,最近一次闵鸢和他联系就在死前一天,那时她还没能接近目标,只和卖零包的接上了头,那些杂碎就算察觉有异也不至于动手杀人,卖零包才判几年?杀人得偿命呐。”
——嗯?干缉毒却没死在毒贩手里,有点不合常理。
忽然想起什么,陈飞皱眉问:“那要照这么说,她既然是干特情的,怎么还能喝成那样?保持清醒可是保命的关键,她就不想办法脱身么?”
“对,我也有点纳闷,跟定江提了一句,他说再去查查。”罗明哲说着,回头看了眼办公室的方向,见冯琦依旧弓着个背坐在那,稍稍压低了音量:“定江说,有一种令人醉酒的方法不是喝,而是从下面灌,肠粘膜吸收更快,又不经过胃酸分解,等量的酒通过肠道直接吸收,比喝进去的血液酒精浓度能高出近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