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一提,伯爵也是魔法师,所以这件事比起父杀子,子弑父这种麻烦的人伦纠葛,我的建议是你们将它理解为两个魔法师的战斗,败者拥抱了死亡,仅此而已,而且说实话,我没打算杀他,他想跟我同归于尽结果只害死了他自己并不是我的错。”

黎曼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幽默感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因为玛丽安夫人显然并不能接受这个真相,她想要真相,但又承受不了真相。

“伯纳德……是魔法师……不!不可能!你在说谎!伯纳德不可能是邪恶的魔法师!”玛丽安夫人只是怔愣了一会儿,便崩溃地否认了起来。

“黎曼!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你既杀了伯纳德!还要污蔑他!”

她眼前飞快地闪过了一幕幕画面——

她第一次见到伯纳德的时候,正是她活得像个行尸走肉的时候,她当时刚被斯普林斯拒绝,父母小心翼翼地安慰她“那是真正的数学天才去的地方呀,我们的小玛丽安已经很厉害啦”却起了反作用,她活得像一具尸体,父亲母亲认为参与社交季能让她振奋起来,便将她精心打扮好推了出去。

玛丽安没反对不是因为她赞同她父母的想法,而是她不在乎,她感受不到任何事物,吃下去的食物毫无味道可言,窗外是白天还是黑夜对她并无分别,唯一让她有知觉的事便是反复反复品尝着自己的痛苦。

她是在这样的状态下第一次见到伯纳德的,伯纳德说不上风趣,也说不上体贴,但玛丽安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些别样的东西——一种认为自己与众不同的自信,玛丽安并不知道对方究竟擅长什么,但她可以感受出他并不只是像其他人那样盲目自信——那些社交场合里自负的夸夸其谈的家伙,总是认为只要是自己愿意涉足的领域,便一定会成为专家。

她可以在伯纳德身上感受到一种笃定的自信。

她是爱伯纳德的,虽然他们实际上的关系并不亲密,他们很少谈心,甚至很少吵架,但她一直记得那种茫茫人海中突然见到一根救命稻草的感觉——一个和她一样怀有隐秘的野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