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抿唇角,迟疑片刻,终是迈进门槛。
周福退去后,她将食盒放在书案上,环顾四处,目光被立在墙壁的博古架给吸引住。
走近一看,上面陈列各式珍宝玉器,角落里搁置着一把上好弓箭,比起寻常弓箭个头更小巧玲珑,旁边躺着个皮制箭囊,里面未见羽箭,囊身挂着绿松石吊坠,不似男子所用之物,好奇下,她伸手触去,身后忽的传来一道淡漠声音。
“你怎么来了?”
心口微滞,她转身看去,见他似有不悦,忙抬手指了指书案,“听下人说你午时饮了酒,是以煲了点汤送来。”
周子濯坐在椅上,朝桌上碗盅瞥了眼,淡淡道:“有劳了。”
说罢自顾自地埋头展纸忙碌起来。
见他还是这般冷漠,秦漪顿生退缩,可又想起宝画的嘱咐,犹豫一二,款步走到他身侧,衣袖轻挽,露出一截凝霜皓腕,攥起墨条在砚台上缓缓研磨。
周子濯神情一敛,本想出声制止,偏头时却见她动作熟稔,便任由她去了。
他忽然想起,曾几何时,那古灵精怪的女子也是这般,站在他身侧替他研墨,可说是帮忙,结果回回都弄得满桌狼狈,想到这,他唇角不自觉扬起。
秦漪瞥见他的笑意,只当他这笑是因着自己,心口那股郁气散了七七八八,又轻快叮咛一声:“阿濯,这汤要趁热喝才好。”
孰知他丝毫未有动容,只应一声:“知道了。”
屋内寂静无声,唯有笔毫掠过笺纸的沙沙声间断响起,秦漪偷看他一眼,在头底默默描绘那张侧颜。
如墨浓眉,深邃狭眸,高挺鼻梁,轻抿薄唇,无论是何处都叫她百看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