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等登时哄堂大笑。
“要我说啊,这周家定是犯下了什么罪孽,正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如他们那样的大户人家,最不乏种种腌臜事。”
“实则最叫人怜悯的还当是那正值豆蔻年华的三小姐,好好个姑娘偏得了哑疾,自己的兄长又是个无恶不作之徒,又摊上个卖国求荣的贼老爹。”
“是啊,谁能有她苦?还未经人事就撒手人寰了,实在是可悲可叹!”
“我倒觉得,相比起以罪臣之女的身份磋磨于世,她还不如就这般体面离去。”
几位茶客提前命途多舛的周子莹皆摇头叹息,接着便各自撇过脸聊旁的去了。
茶馆大堂里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相比起来,二楼一处雅间内就略显冷清了。
此时,乌则钰正临窗而坐,六月的天他手里却捧着个暖炉,让人看了就浑身冒汗。
树梢上蝉鸣阵阵,刺眼的太阳顺着窗缝泄进屋里,照在茶几花架上,映出斑驳的光影来。
“听说周常明在狱中日日喊冤,不知圣上可会看在往日的旧情对他从轻发落。”
乌则钰斜靠在迎枕上,手指攥着银钩漫不经心地拨弄炉里的碳火。
红木茶几前,秦漪安静地煎着茶,与她相邻而坐的便是几日未见的观南。
风炉里的小火静静燃烧着,炉上铜壶冒着白烟不时发出煮沸的声音。
“毫无可能。”观南轻声答道,“圣旨已下,周常明父子二人革去官职,于下月中旬流放定原,其余亲眷杂役皆听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