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珍小脸一皱,掰着手指仔细想了会儿。
“话是这么说,可人到底不能忘本,若非观南法师大发慈悲,小姐不定成什么样了,他冒着风险带咱们来到北越,这一路所作所为你我可都看在眼里,如今难道要因为人家说的几句话就假装跟他不认识了?”
宝画被噎住,一时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可她总觉得,若是任由小姐与法师来往,迟早会生出什么事来。
今日是个好晴天,日头高照冰雪消融,好似真有佛光照耀大地普度众生。
房中,数十个女子正手持绣棚坐在案前习练女红,正前方的案几前,秦漪垂首赶制为郦尔公主量身定做的襦裙。
微一出神,针尖猛的刺进肉里,一颗圆滚滚的小血珠滑落出来,她丢下针线,心头莫名烦躁。
此时,大照寺里的百姓熙熙攘攘,各个神色虔诚地看着前方,高台之上,观南手持经书站得挺直,面前檀香缭绕,身后木鱼声缥缈空灵。
经书里的内容他早已熟记于心,论起佛理更是说得头头是道,正如两年前那般,也是在这寺庙里,不过那时的他一心向佛,至诚至真。
那时的他心无杂念,视七情六欲为猛兽。
那时的他,还不曾认识一个叫秦漪的女子。
黑压压的人群里,一披帛带纱的姑娘正小心翼翼地凝望着远处的布道之人。
艳阳照在他僧袍上,好似给他浑身镀了层圣光,他心无旁骛地为众生讲着他的道,那悲天悯人的情怀让人觉得,他就是佛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