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至今忘不了,娘亲说这番话时双眼看着窗外,那日漫天大雪,墙头处的一株梅花被大雪压着堪堪欲坠,却还是倔强地伸向院墙外头。
那时她还心智不全,难以读懂这番话的意思,直到后来,赵氏携着尚且年幼的秦云来到秦府认祖归宗,恍惚间她才明白,原来爹的宠爱还能分给旁的女子。
那时候娘已渐渐病重,赵氏的到来便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某日,娘亲将她唤到跟前,问她可钟意周家阿濯哥哥。
她与周子濯自幼相识,那英俊少年早已在朦胧中成为她心事,就这样,在她羞涩不语中,周秦两家替她二人定下了婚约。
而次年四月,娘亲便撒手人寰了。
秦漪抹去眼泪,幽幽叹了口气,而后自嘲般笑了笑:“宝画,我也曾以为捂热他的心不过是早晚的事,可你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没能走进他心里,如今背着夫妻名分又如何,在他眼里,我恐怕连个丫头都不如。”
他宁愿不顾外人指责也要留下念月的孩子,只因那女人得了双肖似苏月遥的眉眼。
这般羞辱的日子,让她实在是倦了。
宝画眼角湿热,上前将她搀扶起来,“既然小姐决定了,奴婢日后是死是活都跟着您。”
一侧撑伞的宝珍早已泪流不止,呜咽一声:“奴婢也是。”
回去路上,周子濯一声不吭,秦漪如来时那般蜷在角落处,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