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她是他唯一的妻,走进他心里便是早晚的事,哪怕需等上数月多年又何妨。

暮色渐起,慈云寺梵钟敲响,声声冗长而沉重,寮房内,僧人们皆已洗漱完毕准备入睡,唯有几个性格活泼的和尚还在交头接耳。

“大师兄自晨时就进了禅房,且今日一整天滴水未进,也不知出了何事。”

“是啊,我刚才从那儿经过时还看到屋里点着灯,不知现下回房没有。”

“唉,师兄这等修为尚且如此用功,真是让人惭愧。”

这番窃窃私语被释空听到耳里,他没有多言,起身披了僧袍往外走去。

孟夏的晚风尚有几分凉意,他裹紧衣袍来至另一处小院,里头那间寮房大门紧闭未曾点灯,辗转片刻,他又抬脚往香积厨而去。

不出意料,香积厨的房门已上了锁,他摇头叹口气,只好走到井边打了桶水上来,捞起葫芦瓢舀了一勺清水,而后去往禅房。

这一路未见人影,释空在门上叩了几下,里头并无动静,他蹑手蹑脚推开一点,透过门缝往里头张望,就见观南背对着门口跪于香前,腰板挺直,双手合掌,膝下并无蒲团等物。

就那样硬生生跪了一整日,这哪里是禅定,倒像是……像是在惩戒自己,释空如是想。

条案上,香炉里青烟缭绕,见者自发静下心来,他端着瓢低低唤了声:“观南法师,该歇息了。”

跪于香前的观南听着声音缓缓睁开眼睛,抬头朝香炉看了一眼,第十一炷香也已燃成灰烬,可他仍然心中有愧,难以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