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踱步回去,打开车门,刚要问傅怀禹怎么还不走,就看见这货已经倚在靠背上睡着了。
祝玉寒趴那看了半天,确定他真的睡死了后,才抬手关掉空凋暖风,解开外衣盖在他身上,并细心整理了下他额前的碎发,轻声道:
“晚安。”
他回到警局,将笔记本搬到楼下警务大厅,正对傅怀禹的车子,一抬头就能看到他。
因为怕傅怀禹二氧化碳中毒,所以只能关掉暖气;又怕他冷,所以将唯一一件外套披给了他。
钟表的指针悄悄划过,转了一圈又一圈。
阒寂夜幕下,只听得见自己轻微的呼吸声。
困意上涌,祝玉寒依然强撑着支起脑袋,目光一直牢牢锁定在傅怀禹的车子那边。
尽管有着强有力的精神支柱,可人体正常生理无法被抑制,祝玉寒在心里一个劲儿默念“不能睡”,可终究抵不过那个白胡子老头向他缓缓招手。
接着,他脑袋一歪,沉沉睡去。
梦里,也是乱七八糟的幻境。
一会儿是世界末日,海啸爆发,淹没了百分之九十的陆地,他和傅怀禹在水里游啊游,游了半天也找不到陆地;
一会儿又是丧尸病毒大规模感染,傅怀禹也被感染了丧尸病毒,他已经变得六亲不认,毫无智商可言,但捧着一颗人类的心脏,用极不娴熟的普通话问自己要不要吃……
接着,储荣出现了,他抓了上百只丧尸做尸体实验,最终研制出能够抗丧尸病毒的病原体疫苗,疫苗一经发售,迅速被各大医院药店哄抢一空。
祝玉寒也想为傅怀禹讨一支,但疫苗供不应求,于是联合国出面,逼迫储荣研制更多这种疫苗,储荣最后被逼自杀,引爆了研究所。
电话铃声穿插其中,祝玉寒一直在试图寻找铃声的来源,但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他倏然惊醒,抬头迷茫地望着周围。
天已经亮了,时针指向了七。
“妈的,这什么梦……”祝玉寒擦擦口水,一起身,衣服从身上滑了下去。
他捡起自己的外套,用三秒钟的时间回顾了下之前发生的事情,才想起来,昨晚傅怀禹过来给自己送夜宵,结果在车里睡着了,自己就把电脑搬到能正好看到傅怀禹的警务大厅里来办公,最后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又是一声刺耳的铃声。
祝玉寒吓一跳,这才反应过来,这铃声是真的而并非梦境。
他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向外望去,发现傅怀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喂,你好,我是法医科的储荣。”
祝玉寒长长松了一口气。脑袋里还在回忆昨晚那个梦。
“怎么了?”
“昨晚我们解剖了死者袁明的尸体,发现……”
“等一下。”祝玉寒打断他:“他都摔成那样了,还能解剖?”
那边沉默许久,然后回了声:
“能。”
“那你接着说。”
“是这样,我们检查了死者的眼球,发现在白眼球表面覆盖大量血丝,除此之外,死者生前还有肺水肿的现象,组织液大量聚积在肺泡、肺间质以及细小的支气管内,初步估计这是非心源性肺水肿,也就是说,造成这种原因很大程度上除了过多有害气体吸收外,也有可能是……长期失眠或者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