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烧火是为了把刀子给烧红,好去直接割腐肉。此时树林子里的天光已经逐渐暗淡了下来,火堆的光亮微弱,火苗的闪动却更加容易晃晕人的双眼。
这把被烧得通红的刀,倒是不似寻常的匕首,它的刀尖成针尖型,这样能够让医者使用时更加便利。
徐老仔细眯了眯眼睛,但是由于光线太暗,他还是看不太真切,于是只好无奈把刀子递给沈谬:“你自己来吧,老夫已经老杨昏花了,不如你们年轻人眼睛好使了。”
既然事情如此,沈谬也没有犹豫,准备自己来。
但是这次他伤的是右手,用左手来使刀,明显有点拘束,不过好在他倒是一个不怕的人,竟然也没有犹豫。
即使这一刀下去,还把他自己好肉也一起割掉了,他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嘶——”
这一声倒不是沈谬叫的,是蹲在旁边的明裳歌没忍住,突然嘶叫了一声。
沈谬顿了一顿,看向明裳歌。
明裳歌皱着眉头,一脸难忍的样子:“我来帮你吧。”
说完,她也不等沈谬同意,自己夺过了沈谬手里的小刀。如果这放在平时,她肯定不能那么轻而易举地拿走沈谬手里的东西,但是这次豆大颗的汗珠挂在沈谬的额头上,不论他再怎么不怕疼,此时他也只是空有一身虚力。
明裳歌把刀柄捏了捏,学着沈谬先前的样子,把伤口周围红黑的腐肉给一点一点割去。
沈谬看着自己跟前的小姑娘,她一边手上动着刀,一边嘴巴还不停地往自己伤口上吹着气。腮帮子一股一股的,睫毛也随着面部的这番动作微微颤抖。
比她睫毛颤抖得更甚的,是她的手。
沈谬没出声,任由她在他的手臂上挥舞着刀子。
说来好笑,明裳歌恐怕是第一个敢在他身上划拉刀子的人了,更让沈谬觉得出奇的是,自己竟然没有丝毫想要反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