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晰感觉到心脏的刺痛,她不喜欢这种细腻的共情能力,可没有这种能力,她或许当不了一个很好的心理医生。
停顿了几秒,她轻轻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低声问:“怎么了?”
对面的青年依旧垂着眼皮,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长长的睫毛垂下掩盖了许多情绪,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立刻就回答了她的话,近乎迫不及待:“我女儿发现药了,她很聪明,她一定知道了。”
停顿了几秒,他抬起头,“我该怎么办?”
林桉清晰看到他眼中的茫然,即便在昏暗的白光下依旧那么清晰。
他句句不离女儿,林桉能感知到他极度的在意,昨晚的聊天中,他说了很多未来的畅想。从他的话语中,林桉推知他这几年症状已经很轻了,是从这最近,拥有了那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开始情绪反复大幅波动的。
因为在意,所以惶惶不安,开始在意自己的缺陷,开始在意自己的不完美。
可他不愿意吐露,林桉不知道该怎么帮他。这是她最特殊的一个病人,很多时候,她总是看到了自己。
那个茫然无措的小女孩,那个同样倔犟的小女孩。或许是出于一种心里映射,她想拯救,但不知道该怎么做?毕竟她学了心理学,也没能成功拯救自己。
她也不清楚,是想拯救别人,还是想拯救的,根本就是自己。
就像医生感受不到患者的痛,这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但眼前青年的痛苦,她大概是了解一些的。
毕竟她是一个也曾彻夜痛苦过的大夫。来的路上,林桉想了一路,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轻柔又坚定,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颜顷,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颜顷睫毛微动了一下,抬起眼。
林桉直视他的绿藻般的迷人双眼,“我们交换故事,怎么样?”
“我告诉你我的不堪,你告诉我你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