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无遮无挡的旷野中站定,细细协商了货行,和今后的规划,才转身往回走。
看着前面高高大大的身影,黄德磊突然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不过算计就算计吧,他觉得只要是对黄豆好的,即使被算计他也心甘情愿。
回到黄老大家,黄豆被黄德磊抱走后。
黄宝贵看着黄豆被抱走,看着满地的狼藉,一下子就懵了。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怎么会这样?他伤了黄豆,那个从小跟着他老叔长老叔短的豆豆。
黄老大扭了腰,正趴在床上,南山镇的大夫刚看完黄豆,又过来给他按摩推拿。
不推不行啊,他是长子,老爷子明天就要下葬了,许多事情都要他去做。
他想把黄宝贵喊来嘱咐几句,又怕黄宝贵不听他的,这个小弟比他儿子还小几岁,他根本不知道以什么态度对他才是正确的。
只能叮嘱黄德光和黄德明看着一点,别让老叔再闯祸了。
灵堂前已经收拾好了,黄宝贵踩着水渍走了出去。他一个人走到黄港码头的码头上,那天,是他第一个从船上跳下来,他爹站在码头上迎接他。
那是他长这么大最辉煌的记忆,他从海上回来,带着船队回到家乡,停靠在自己家的码头上。码头上站着他的爹娘。
码头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有岸边一片货仓静悄悄地耸立在一边。货仓的门口,几个孩童正在嬉闹奔跑。
黄宝贵恍惚看见,扎着小辫的黄豆,歪歪扭扭跟在他身后,不哭不闹,乖巧的让他不忍心赶她走。
他为什么要迁怒于黄豆?
他为什么要失去理智踢那一脚?
为什么?
蹲在码头上,黄宝贵拿了一根树枝,无意思地在地上划着。
远处,黄德明和黄德光兄弟俩商量了半天,最后还是黄德明迈步走了过来。
“老叔,这里风大,我给你拿了一件爷爷的袄。”
说着,黄宝管只觉得肩头一沉,身上被披了一件黄老爷子的粗布棉袄。
这件袄是过年时候刚做的,还很新,平时黄老爷子舍不得穿,总说要留着过年待客穿。
黄老爷子死了,黄奶奶把老爷子的旧衣服翻出来,让他们兄弟五个一人挑一件,留着念想。这是旧俗,老人去世,家里儿女都要留一件衣服,意味着对生命的传承。
黄宝贵挑的就是这件袄,他比黄老爷子高,而且比老爷子壮实一点,袄他不能穿,这几天晚上守灵的时候他就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