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叫张良,听四婶说书读的不错,以前家里出过秀才,后来败了。
张良爹是独子,张嫂子生张良的时候难产,坏了身子,不能再生养了,全家就安心供张良读书,家里的地由张良爷奶和爹种着。
张良吃完饭就去了西后院看书了,那边树荫下凉风习习,黄豆湊过去看了一眼,又回来了。
张大嫂是个眉清目秀,皮肤白皙的妇人,很健谈,和四婶并肩坐着纳鞋底。
“听说房东要搬府城去了,他家儿子店里忙不开,老两口等秋天闺女嫁出去就过去了,这边房子要买了。”
“张大嫂,那我们是不是要搬家?”四婶突闻消息有点不知所措。
“不知道呢,搬家也不容易,咱们是运气好,碰见个还不错的房东。要是碰见个蹬鼻子上脸,小气计较的房东就烦死了。”
张大嫂边说边拿针挠了挠头皮:“大妹子,你是刚来,不知道,我在这个镇子为了我家张良读私塾,已经住了四年了。”
“房东就换了三家,第一家,房东老太太天天来屋里巡视一遍,她家那些破桌子旧床不能磕碰一丁点,连窗户纸坏了一个洞都要管。他爹从乡下拔点葱带点菜放门口,转头就少一半!”
“后来,又换了一家,他家啥都好,就是孩子多,大大小小七八个。张良一回来,就跑屋里,又要拿书又要抹墨,害的我家张良功课都没办法做。”
“后来说了几次不来了,天天在院子里打孩子,不是这个哭就是那个闹。张良他爹就说搬吧,就搬到这了。”说完,张大嫂长长地叹了口气。
黄豆在一旁,边看妹妹黄梨打嗝,边竖起耳朵听四婶她们聊天。
“我家里的,码头做的还不错,看样子再做个几年还没问题。虽然我们娘三在这里,没做活吃白食,但是米面菜蔬都是家里拿的,不费钱。就是租房子花钱,实在不行我们娘三就回乡下,还能帮婆婆做点活计。”
黄四嫂觉得不行就回老家,就是黄老四天天来回跑不方便,中午吃食麻烦点。
“你家公婆好,让你在这边带孩子顺便照顾你家老四。搬回去不说早晚路上耽误时间,在码头上住宿吃饭可不好,还贵,时间长了身体就垮了。不如,再找房子租住,要是有活计能边看孩子边做就好了,贴补点家用也好。”张嫂子还是觉得住镇上方便。
黄四娘子性格温和,也拿不定主意:“再说吧,到时候问问公婆,我家公婆是拿得起大主意的人,听他们的准没错。”
两个人又絮絮叨叨唠叨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黄豆听的昏昏欲睡。
没一会老叔和爷爷都醒了,起身用冷水洗了把脸,给灶房的材劈了,又把院墙边角不平的地方给修整了,坐下喝了两碗白开水,望望日头,已经有点西斜了!
下午,日头不那么毒了,黄老汉领着小儿子,三孙女回家。
一路黄豆和老叔跑跑玩玩,并不觉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