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窗的木桌上,她耐心地教卓玛画画,黑色铅笔顺着阳光的轨迹慢慢地描绘出了一枝矜贵美丽的玫瑰,花瓣微阖,露珠在上面打转,迎着阳光,夺目绽放。
许萧在侧面看着他们画画,唇角也不自觉上扬,长指掏出手机,对着眼前这幅画拍了张照片。
她和卓玛与玫瑰都入了画,忽成美好人间。
那天晚上,江绵竹半夜惊醒,在寂静的黑夜里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这响声很尖锐却又很沉钝,像是猎.枪的声音,生生把夜的静打破。
她坐在木床上,身边的林薇睡得正香,低头看了看腕表,差五分钟到凌晨三点,抬眼望了望木窗外,心跳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急促。
她走近窗边,听到一些密集的脚步声,从河岸的那边传来,由远及近,急促带着沉重的喘息声。
目光掠过那栋与他们仅隔五十米的水泥房,她看见了一双深刻的眼睛,与她对视了十秒。
似曾相识的感觉袭来,江绵竹感觉头有点晕,颤抖着双肩,回到床上,缩回被窝。
她闭上眼,徒劳地与梦魇做斗争。
第19章
翌日。不足七点,基站附近就聚集了一群村民,在那片不大的广场上极端兴奋地大声喊叫。
大声喊着什么“仙药”,和其他听不懂的傣族语。
江绵竹昨晚没睡好,头昏昏沉沉的,用杯中的凉开水拍了拍脸,叫醒了林薇,又去隔壁房叫关驹晖和许萧。
一进屋,她就看着许萧站在窗前,两只手撑着窗框,背后的白纱布微微突出,听见动静,转身和她对视,他的乌眸黑沉沉的,瞳孔里碎光冷淡。
江绵竹勾了嘴角疲惫地对他笑了笑,随后走近关驹晖的床,去拍他的脸,刚拍了一下,她的手就被另一只大手握住。
压得低而哑的一声:“先出去。”
江绵竹一怔,抬眼和他对视,他眸光冷淡,隐隐压着些无法探知的情绪。
“怎么了?”
“他是男的,我叫他。”
江绵竹扑哧笑了声,收回了手,微笑回:“行吧,小小~”
许萧揉了把她的短发,轻轻道:“早安,阿竹。”
江绵竹心里暖暖的,也回“早砸,萧哥~”,她对他比了个笑脸,而后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也没走远,就在门口等着,曲手玩手指,耐心地等许萧。
在这时,那些喊叫声就显得愈发清晰,一声一声,没什么规律,但显然精力旺盛。
江绵竹背抵着墙壁,闭了闭眼,将自己放空,忽略那些并不遥远的喊叫声。
许萧靠近关驹晖,用手掌倒了点凉白开,把刚刚江绵竹拍过的脸上的地方给他洗了一遍。
关驹晖在梦中感到脸上一阵冰冷,还被人抚摸,立刻就醒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许萧在他面前,吓得不轻。
“萧哥……”他抹了一把脸,都是冰凉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