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重的呼吸声在上方凌乱地缠成一团。
“应该就在……第十层。”岳谅抓住他的衣服,“上面多……会所餐厅……编不到……”
她手上用了点力气,一字一顿告诉他:“不用急。”
这么大一艘船沉没没那么快。
沈当归对待伤员的态度相当冷漠,一边维持原速度奔跑一边问她:“要不是来回横跨整条船长度找你,我需要急吗?”
岳谅闭上眼睛,她太疼了,什么也听不清楚。
1098。
一脚将门踹开,借着舷窗外微弱的光线找到卫生间,沈当归弯腰将岳谅放在白到发光的洗漱台上,抽出一张卡片。
手电筒的光驱散黑暗,露出头顶与别的房间不同的顶灯。
沈当归随便找了个垫脚的东西,熟门熟路拆开顶灯外壳。仰头,口中衔着的手电筒光束对准裸露出来的一块金属。
金属是转盘式密码锁那样的构造,六个手腕粗的滚盘,初始界面是000000。
沈当归看了一秒,找到通道的喜悦消弭无踪。他将手电筒塞进衣领简单固定,咧开一嘴白牙,“急了吗?”
急。
临了临了,居然还有密码。
船身又是一晃,这次倾斜角度巨大,根本坐不稳的岳谅从洗手台上直接滑了下去。正闭上眼睛等待一直保持着的剧痛再增强时,腰身一轻,当了垫背的人只□□发出了声响,一声不吭。
倾斜过头的卫生间令人难以找到接力点落脚,沈当归抱着岳谅,阴沉地抬起头。
别说密码是什么了,现在这个样子想够到密码锁都是问题。
一阵湿意没过脚踝。
他低声开口:“岳谅,水满上来了。”
岳谅心中一跳,因为极速过选信息而疼痛欲裂的脑子又清明了几分。
密码是什么?日期?今天?还是时间?会在哪里看到过?还是从哪里听到过?
不行,来不及。
“先试……”
沈当归闻言,抱着她勉强站起来,头顶距离锁盘还差一大截,“够不到,如果要上去,只能靠你……”
但是你现在的状态根本立不起来。
沈当归还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岳谅已经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那就把我举起来!”
她将手臂抻直用力按在沈当归的肩膀上,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后者顿了一秒,才放开手往下,一把抱住她虚软的大腿将其托起举过头顶,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岳谅伤得最重的地方就是腿,右小腿骨肉几乎都碎了,大腿也都是深可见骨的伤痕,这一托会有多疼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