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陈达达的气息早在她们进门以前,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两个女人一内一外,无言许久,黄爱丽擦了擦眼泪,看向面无表情的岳谅。
“连小胖子也死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岳谅的视线落到她身上,缓缓开口。
“不要再放松警惕了。”
这一个瞬间黄爱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岳谅:“你……说什么?”
“不要放松警惕。”
黄爱丽抬起手,又放下,最后用食指指着自己,噙着眼中的泪花笑出来:“你这是在怪我?你是在怪我害死了他,是吗?”
“不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你说啊?!”
她在步步逼近,岳谅笔直地站在门口,半分未退。
“你问我有没有想说的,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
下一秒黄爱丽的双手抓上她的肩膀,剧烈摇晃,“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冷静?!小胖子死了!他死了你知道吗?!你知道的啊!那你为什么这么冷静?你对我说任何话有什么意义?!”
“唯独和你说才有意义。”
岳谅的视线撞进她猩红的眼里,像一块冒着寒气的冰,又像一块火红的烙铁,令她猛地松了手。
“啊——”黄爱丽抱住脑袋,崩溃大叫。
“你就是在怪我,你怪我没有保护好他,你怪我掉以轻心,你怪我害死了他!”
“我没有。”
“你有!你就是在怪我!”黄爱丽松开抱着脑袋的手,又一个箭步窜上来,食指指住岳谅的鼻尖,神情狠戾,“你有什么资格怪我?是你惹来了陈新彪,是你跟他人结仇,是你害死了陈达达!”
“不是我,是你——”
“全部……都是你!”
她像一只痛失幼子的母狮,张牙舞爪,咆哮不止。
岳谅在她痛恨的眼神中点头。
“你说的对,全部都是我的错。”
她不该把未来的可能寄托在别人身上,不该依赖沈当归的存在,不该把陈达达交到别人手上,不该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是她错了。
大错特错。
黄爱丽受不了了,她无力地垂下手,瘫坐在地,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
你为什么要承认?
明明是我的错啊,是我把你的叮嘱抛在脑后,是我没有提防丧失戒心,是我抢了小胖子活命的机会……
“刚才和你说的话,发自我的内心。”岳谅看起来对她苦痛的模样无动于衷,神情自持,“陈达达已经死了,我说任何话都不会有用,可你还活着。不要再放松警惕,无论对谁。”
黄爱丽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看着岳谅平静如一的模样,歇斯底里:“你给我滚,滚啊——”
她太痛苦了,太痛苦了。
岳谅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阳光发白,方正的监牢将其分割的万分工整。
“岳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