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祠堂位于月府的一个角落, 离着众人的房间都有一段距离,穿过幽暗的小径, 远远的就看到祠堂里亮起的一盏盏幽暗的烛光。
祠堂的正门是敞开的,一个瘦削的身影正孤零零的跪在蒲团上,面前摆着笔墨纸砚, 正半趴着身子在写着什么。
只是那人写上两个字, 就要抬头看一眼周围, 轻轻的掩一掩衣襟,身子像是在微微发抖的样子。
月扶摇脸色微沉, 抬步走了过去。
“吱呀”树枝被她踩成了两段。
祠堂里跪着的男子身体猛地一颤, 面带恐惧的回过头来, 表情在看到月扶摇的一刹那, 瞬间变成了惊喜。
“妻主……”柳绯殊小心的将手中的笔放下,刚要起身,转念一想,又跪了回去,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道:“你怎么过来了。”
“起来……”月扶摇不悦的朝他伸了手。
柳绯殊的手没有搭上来,他本是个柔顺的性子,这次却一反常态的拒绝了他,摇了摇头:“妻主,我……我还没受完罚……”
“是祖母?”
柳绯殊没有说话,只是低了头,算是默认了。
“这次又是为何?”
“妻主别问了,总归……是绯殊的不是,惹了祖母生气,你……你别生我的气……”
他仍旧跪在地上,仰着头温温柔柔的说着话,光影打在他修长的脖颈上,月扶摇从这个角度上只能看到一大片洁白如玉的凝脂。他太瘦,导致皮肤很薄,几乎能看到雪玉似的肤质底下涌动的一根根突起筋络来。
他近日,似乎……又瘦了不少。
月扶摇的视线又落在了地上的纸张上,旁边已经堆放了一叠写完的经文,看样子已经出现不知道写了多久。月扶摇认得他的字迹,落笔如行云流水,清逸俊秀,颇有风韵,而如今地上这些,虽然还是熟悉的笔迹,但是总有那么一两笔,看起来抖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