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雨溪走出会议室之后,径直朝秦毅的房间走去,她把读心的标记放在了秦毅身上,所以现在秦毅心里在想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她按照最浅层的记忆翻找着秦毅最近的生活记忆,得知了他的地下公寓在哪里,她轻车熟路地来到秦毅的房门前,抬手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传来动静。 刘雨溪伸出手指起来电子密码锁上轻轻按了几下,锁芯传出咔哒一声轻响,门随之打开,她入房随手关门,粗略地浏览了一遍秦毅的居住环境,一边配合读心,一遍实地考察。 刘雨溪的指尖顺着书桌的桌沿摩过,脑海中浮现秦毅在桌前伏案思考的样子、他仰头发呆的样子、沉思的样子,还有哭泣的样子。 刘雨溪动作一顿,忽然笑了,秦毅哭泣的模样,算不算是她和他的秘密呢? 外表那么冷静自若,实际上却藏着一个痛苦的灵魂吗?他在为什么而痛苦呢?这个秘密需要更深层的挖掘。 刘雨溪拉开椅子坐好,背靠椅背,双手放在扶手上,寻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使用异能,平和舒适的环境能让她的读心效率达到新高度。 正当刘雨溪打算开始认真,突然敲门声响了起来,打断了刘雨溪的思路,她知道来敲门的不是秦毅,否则她会读到这个浅层想法。 她不耐烦地叹了口气,离开座位去开门。 “艾达?” “我哥呢?”艾达旁若无人地走进房间,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转身看向刘雨溪,“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等你哥。”刘雨溪友好地笑了笑。 艾达没有理会刘雨溪的示好,自顾自在床边坐了下来,然后直勾勾盯着刘雨溪,那眼神仿佛一个警察在监视犯人。 在艾达的注视下,刘雨溪心情愈加烦躁,她的太阳穴一阵一阵抽痛,如果能有什么选项能让她马上脱离和艾达对峙的现状,她会毫不犹豫选择那个选项。 她和艾达对付不来,艾达脑子里全是秦毅,除了秦毅之外她不信任任何人,也不尊敬任何人,即使她被艾达叫了这么多年的妈妈,她在艾达心里也只不过是一个找哥哥的工具人。 而现在,她连这个工具人的身份都失去了,真不知道这妮子在之后会用什么态度对她。 想要制服艾达没什么好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她心灵上天生的裂隙,慢慢敲大裂口,然后击溃她本就畸形的观念,让她崩溃。 但偏偏她不能这么做,艾达是秦毅最在乎的人,如果她敢对艾达做那种事,那她绝对会死得很惨。 得和她搞好关系,至少要让她放下对我的戒心,刘雨溪心想。 她将秦毅身上的读心标记收回,放在自己身上开始对艾达进行读心。 这时刘雨溪非常庆幸秦毅下达的命令是禁止对三大组织的人进行读心,艾达并不是三大组织的人,也不是人,所以她可以对艾达进行读心。 估计这个小漏洞过不了多久就会被秦毅发觉,到时候她就连艾达的想法都无法读取了,在这之前,好好把对方的思考逻辑和情感逻辑分析一遍,以备日后能和她“友好”地相处。 “艾达,以后你叫我刘雨溪就可以了。”刘雨溪率先开口道。 “当然,你不会以为我还会叫你妈妈吧?你是一个卑鄙的背叛者!一开始就站在哥哥的对立面!不但没有帮我找他的想法,反而千方百计想要杀了他,如果不是哥哥现在用得上你,你就该死了。”艾达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艾达,我没有想要杀你哥,我和重生者是敌人!而你哥哥恰好是重生者,这是立场的敌对而已!况且现在我已经和秦毅站在一条线上了,你也看到了,我被薇莉西雅下令了,我现在对你哥言听计从。” “哼,你不会想说我们现在是同伴了吧?”艾达冷笑一声道。 “我没有让你认可我的意思,你可以不把我当成同伴,但我却必须把你们当成同伴,因为我的意志就是被这样修改的,接受了神权命令的我不可能再被白沐风认可,如果我回去之后,被白沐风知道了这件事,那我一定会死。 为了活下去,我会竭尽全力帮秦毅获得最后的胜利,不过现在秦毅的精神状态很糟糕,我很担心他。” 刘雨溪声音渐低,脸上也流露担忧之色,她即使不抬头,也能猜到艾达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因为她能听到艾达的心声。 哥哥的精神状态很糟糕吗?的确,和哥哥相处起来感觉有些奇怪,他都不怎么和我说话 不过刘雨溪真的在担心哥哥吗?这女人本来就不是好东西,说不定在打什么坏心思,而且听她的话,她好像偷偷对哥哥使用了异能,不知道哥哥他知不知道。干脆等哥哥回来之后和他说一下好了 不过如果能让哥哥开心一下,也未尝不是好事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开心呢? “秦毅有压力很正常,毕竟拯救世界可不是一件轻松事。艾达你是他最在乎的人,如果你能帮他的话,兴许他的压力会小很多。”刘雨溪说,“我只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他永远对我有戒备之心,唯一能做的就是听从命令而已。” 这句话说完,空气沉静了一会儿,刘雨溪心思微动,故作无意道:“艾达,你可能不知道,对秦毅来说,拯救世界并不是最重要的,他之所以这么拼命,只是为了守护你和柳夕月,你和柳夕月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人。 但守护一个人的难度和守护两个人是截然不同的,况且柳夕月和你都是必须在最后加入战争的战力,想要打败白沐风那种强敌,还想让你们两人活下来,秦毅自然很有很大的压力。” “等一下!” 艾达像是炸毛的猫一样,气场和眼神都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嗯?怎么了?”刘雨溪佯装疑惑。 “你刚才说的那个柳,柳什么?她是谁?” “柳夕月,秦毅的妹妹,罗巴尔没和你说吗?” 艾达闻言,神色凝重地低下头去,表情逐渐变得阴沉。 妹妹?哥哥还有其他的妹妹?!
第四百七十一章 兄长的慰问
昏暗的房间里,柳夕月孤零零地坐在一张圈椅上,茫然地望着苍白的天花板,眼神空洞虚无。 她从魂狱中清醒过来已经好几天了,但精神依旧不好,即使现在也长期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在平时,有时候她闭上眼就会看到那一幅幅画面,常常无法自控地走神,像突然睡过去那样,梦到一些光怪陆离的场景。 梦境里,日常和杀戮来回切换,像是观看损坏的放映机,往往上一秒还是和秦毅一起吃饭聊天的画面,下一秒她就扭断了秦毅的脖子。 梦境里,即使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秦毅的对手,但在魂狱中,秦毅还是三番四次的被她杀死。 这些断断续续的幻觉让柳夕月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度过了魂狱兴许她只是清醒了,但已经疯了。 她觉得她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些东西,或许这就是换取力量必须的代价。 地下公寓里通风换气扇慢悠悠地旋转着,功率并不大,房间里有些燥热。 冰箱里散发着一周前开封的半盒牛奶腐败味道,冰箱旁边的玻璃箱内,日光模拟灯下的盆栽已经枯萎,屋子里空气浑浊干燥,让人的心情也起伏不定难以安静。 秦毅说很快就要来见她,但说实话,她还没准备好和对方见面,她现在思绪很乱,可能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来修整梳理,让自己的心理状态变成正常人的样子。 柳夕月强迫自己不去想关于自己的事情,开始思考起圣堂中发生的种种事,对了,在她开始进行进化仪式之前,白沐风的镜子迷宫项目是她负责的,也不知道现在这个项目的进度怎么样了,算起来也快要好几个月了吧。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柳夕月用力眨了眨眼,迫使自己显得更加清醒一些。 她想张嘴应答一声,但干涩的喉咙让她放弃了这个念头,她只得从圈椅上站起来去开门。 门开了,秦毅站在外头对她微笑,他的穿着打扮完全就是人的模样了,白色的亚麻布衣外加一条黑色皮带,皮带左侧挂着刀鞘,从刀柄样式来看那应该是一把炎刃。 “你来了。” 柳夕月随口招呼了一声,重新回到圈椅上坐下来,她本以为自己会有许多话想和秦毅说,但等秦毅到了之后,一时间居然想不出来了,于是只好像个坏掉的人偶般倒在椅子环形的扶手里,微微摇晃着脑袋。 秦毅迈入房间皱了皱眉,循着气味走到冰箱边上,打开冰箱后一股恶臭扑面而来,里面那半盒牛奶已经腐败得不像样了,打开冰箱门的瞬间,房间里就充满着蛋白质变质的味道。 他将坏掉的食物和饮料都丢进垃圾桶,将垃圾袋打结之后放到外边的门口,紧接着走进了盥洗室。 柳夕月听到水龙头被打开的声音,她微微抬了抬眼皮,看到秦毅端着一小盆水走了出来,来到那枯萎的盆栽前倒了一点水,最后在门框边将换气扇的换气功率调整到最大。 这时,柳夕月才察觉自己有好多该做的事情都没做看来她之前养成的生活习性都忘掉了。 这也是因为刚刚经历魂狱的原因吗? 柳夕月不禁这样揣测。 “看来你还没有镇定下来,这很正常,只要多回忆一下现实发生的事情,少去想在魂狱里经历的那些就可以了。”秦毅说,“那些都是假的,只是被恐惧包装的幻觉而已,什么都代表不了。” “哦是吗”柳夕月说话断断续续,“哥,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嗯?”秦毅愣了一下,“夕月就是夕月。” 柳夕月抬头茫然地看着秦毅,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人类的本身不会因为外界其他人的评价而发生改变,除非是当事人自身想要发生改变,如果夕月你是想让我给出一些描述性的名词,那么真的非常困难。 标签式的名次不适用任何一个复杂的人,只能对一个人最浅显的直观印象进行总结,换句话说,这个问题更多的人不是想知道答案,而是想知道被问的人对自己的好感如何。” 秦毅像是一个教授一样进行了一次科普解答,然后停顿了一下,悠悠道:“这种问题对我们没有意义,你当我们在一起几年了?我们拥有共同的十年记忆,然后拥有与对方相处的不同经历几百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们更了解彼此,所以我怎么可能给出那种笼统而复杂的形容词呢?” 柳夕月黛眉微蹙,眼神有些疑惑,她当然听懂了秦毅的话,但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想要的想要的是更加深入的回答。 柳夕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而后摇了摇头,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能麻烦你帮我泡杯咖啡吗?罐子在厨房的吊柜里。” “当然没问题,在这里等着,我还能帮你做点简单食物,我在冰箱里看到了鸡蛋,那应该还没坏。” 柳夕月听着秦毅在厨房忙碌的声音,心绪久违的平静了下来。 或许现在的纠结只是因为魂狱出现的某种症状,只要过段时间,那些不可思议的疑惑就会从脑子里消失吧,能和哥哥这样一起生活就已经很好了,况且现在他们都变成了血族,寿命足够长,还有许多时间去解决那些问题。 秦毅端着一盘煎蛋和咖啡走了出来,随手放在旁边的小圆桌上。 “趁热吃吧。” 柳夕月俯下身去吃蛋的时候,秦毅蓦然开口:“白哥的神术已经觉醒了。” 她动作一顿,一脸惊讶地盯着秦毅。 现在才没过多久,白沐风的神术就已经觉醒了?不是说至少要四个月吗? 似是察觉到柳夕月的疑惑,秦毅主动解释道:“本来我也以为要四个月的,但凡事总有例外,兴许这一次他的状态比较好吧,虽然还很生涩,但他杀死的一个人身上的确已经出现了黑雾,大概用五六周的时间就能转化成新的白哥。 之后多加训练转化时间会越来越快,训练的方法我也编辑好了,之后会交给那些人去做。 夕月你选的那批人素质不错,学得很快,都是很优秀的人才,有他们在白哥的训练就不需要你费心了。” 柳夕月愣愣地点了点头,然后她的动作就忽然停顿了。 秦毅的手伸向靠在床边的刀鞘,炎刃摩擦刀鞘的边缘,被缓缓拔了出来。 此时秦毅的笑容已经收敛了,眼神也随之冷却,紧接着,他突然举刀横扫,对准柳夕月纤细的脖颈发出了一道凌厉无比的斩击!
第四百七十二章 坐标移动
秦毅的刀很快,快到化作一道连续的残影! 就在他出刀的刹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了悠扬的铃声。 快到极致的炎刃骤停! 此时炎刃距离柳夕月的脖子仅仅只有几厘米。 虽然炎刃并未直接触碰到柳夕月,但高温已经将她脖子上的皮肤灼得焦黑,血族的恢复本能迅速翻新着皮肉,没几秒的工夫,焦黑的皮肤就变成了薄薄的碎片剥离脱落。 秦毅上前细心地帮柳夕月清除脖子上的黑色焦片,在清理痕迹时,秦毅额头冷汗直冒,连续长时间维持体感消除的神术,让他的精神力消耗很严重。 若是仅仅消除对方的体感三四秒倒还好,但像现在这样不间断的十多秒保持柳夕月的感知全部消除,让秦毅的精神压力逐渐倍增,每多持,精神力的消耗就会翻倍,这几乎将他的精神力掏空。 秦毅尽量快速地清除一切细节,然后把炎刃收回刀鞘,并挂掉口袋还在响铃的手机。 等到这些都做完之后,他才解除了神术。 神术效果接触的纳差,柳夕月重新获得了身体对外界的感知,在她眼中秦毅就像是忽然瞬移了一个方位,另外室内的气温好像也升高了一些,脖子也有些异样的感觉,不过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哥你刚才用了神术吗?”柳夕月问道。 “嗯。”秦毅轻轻颔首承认。 “突然用神术干嘛?”柳夕月随口问道。 “没什么,今天我只是来看看你,好好休息吧,之后我会再找时间来看你的,到时候我会教你怎么使用异能。” 秦毅走到门口忽然停下了脚步,想起了什么似的,重新回到柳夕月面前,拿出一小瓶红色的液体放在小圆桌上。 “这是始祖之血,喝了就可以激发异能了,你平时无聊的时候也可以自己尝试着练习异能。” 秦毅转身离开,柳夕月看着桌上的那只有五厘米高的一小瓶血液,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拔开木塞,一饮而尽。 喝下始祖之血之后没有多久,柳夕月就隐隐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可能是因为有使用神术的经验,她觉得自己可以马上引导出那份潜藏在身体里的力量。 柳夕月凝聚精神,感受着手里空掉的玻璃瓶,逐渐的周围的空间也能慢慢感受到了,就仿佛她多出了一种不同于五感的感知方式。 这种感觉很奇妙,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就是除了主体思维之外,另外多出了一个思维,像是虚无缥缈的点,柳夕月可以将这个点放在周围空间的任何一个地方,而她能感觉到以这个点为中心,大概二十立方厘米体积内的物体状况。 这个物体状况,应该是包括空气的,就像她现在能感觉到正前方一米处,二十立方厘米中的空气流动状况。 “这就是坐标移动?”柳夕月稍稍打起精神,认真感受着和她产生联系的二十立方厘米的空间。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她逐渐能衍生出第二个“点”,标记第二个小空间了,突然柳夕月就明白了这个异能的具体用法,她心念一动,两个相同体积的空间里的空气,忽然就发生了互换。 “大致明白了。” 她将其中一个坐标点放置在自己手指上的玻璃瓶上,将另一个坐标点放置在三米之外的半空,然后发动了异能。 一瞬间,柳夕月手里的玻璃瓶瞬移到了三米外的半空中,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和瓶子一起掉在地上的还有她托瓶的两根手指她的手指也因为空间的互换,发生了空间层面的瞬移。 血族的体质让她没有特别疼痛,只是产生了强烈的麻痹感,扛过堕落的体质让她拥有断肢再生的能力,在柳夕月考虑要不要把手指捡回来重新接上的这段时间,她的断指已经重新长出来了,和原来那两根没什么两样。 柳夕月盯着远处地板上的两根断指,空间标记,然后发动异能,一瞬间那两根手指出现在她掌心的上空,掉在她手掌心里。 逐渐有些熟练了,好像开始知道这异能该如何使用。 柳夕月的思维开始活跃,那种浑浑噩噩的昏沉感也随之飘走,知晓了这个异能的具体用法之后,脑子里一个接一个的骚操作浮现出来。 就和哥哥说的一样,这异能真的很强啊! 用这个异能配合她的神术切去阴影之尾,就能做到站在原地不动,也能让对方的影子撞到刀上面来。 假如这个坐标移动之后的坐标标记点还能继续增加,能同时移动更多的物体,那来一个光芒四射迪斯科,将敌人碎尸万段也成了正常操作。 柳夕月先是测试了一下距离,发现这异能目前能触及的距离差不多有十米远,随着不断的练习还能往远处延伸,具体的极限不知道。 已经确定的是空间坐标的标记不会因为肉眼看不到就无法标记,她现在能够把标记放在有一墙之隔的隔壁。 柳夕月又玩了一会儿,想要去找秦毅详细问问这个异能的具体细则,虽然这是她的异能,但秦毅应该比她更了解它。 她走到门口时,忽然想起秦毅刚才在她房间中使用了神术,好奇心油然而生。 “为什么要对我使用神术呢?在我失去时间感的这段时间里,那家伙做了什么?”柳夕月皱眉道。 刚才头脑还很混乱时,她没怎么在意这个细节,但现在想起来,她觉得这个细节非常关键,说不定老哥为了观察她的精神状态,趁刚才那段时间在房间里安装了监控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柳夕月眉梢微微一挑,心中颇有些得意,因为她这个房间本来就是有监控的,是她脱离魂狱之后主动要求安装的。 安装监控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仅仅是想要确认自己精神有没有出问题,是否有无意识行动的症状。 本来这个监控只是为了自我鉴定,而现在,它派上了别的用场。 “老哥啊老哥,你也想不到吧,让我看看你在我房间里偷偷干了些什么?” 柳夕月面带微笑,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了监控程序,熟练地调出之前秦毅还在房间时的视频片段。
第四百七十三章 守护,背叛
柳夕月看着视频中的秦毅向自己挥刀,又突然停下,神色渐渐凝重。 虽然房间里依旧十分燥热,但她整个人却像是跌入了冰窖一般,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油然而生。 即使她的理性告诉她,秦毅绝对不会伤害她,但内心深处仍有一个声音在窃窃私语“你是不是被他背叛了呢?” 柳夕月不断重复播放着那个画面,最后将视频导出,开始逐帧播放。 她仔细研究了秦毅的起手姿势,已经挥砍的刀速,虽然不想承认,但她感觉,在秦毅挥刀的那个瞬间,他是真的想要杀死自己,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不会的,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没有理由那么做。 柳夕月不认为秦毅有那种动机,因为她可以为秦毅付出一切,就算是生命,也只要对方开口就可以了,她不会有一点犹豫。 付出生命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沉重的代价,在六百五十次的轮回中,她经历了绝望和无力,有很多次她都会产生那种只要世界拯救了,自己活不下来也无所谓的念头,用她的生命去和世界交换,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所以他为什么要这样偷偷摸摸地动手呢? 柳夕月陷入了逻辑的悖论中,就像当初无法逃脱被暗杀的死循环那样,那种身陷迷宫的迷茫感又一次回来了。 零零碎碎的离谱猜想在她脑海中一个接一个的浮现,但因为根本经不起推敲,那些猜想在出现的刹那就被否决了,就像刚冒出水面就被戳破的气泡,柳夕月的思维像沼泽般泥泞,粘稠。 在座位上坐了许久,她猛地站起身,刚刚侧过身子,动作又忽然一顿,犹豫了半天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她不应该去找秦毅问个清楚,从视频表现出的内容来看,秦毅并不想让她知道他想要杀她。 当柳夕月重新坐下的时候,她脑子里出现了两个互相矛盾的声音。 “他都想要杀你了,你还不去找他问个清楚,你真的甘心?”一个戏谑冷漠的声音响起。 “我甘心,我可以为他死。”另一个声音说道,柳夕月不知道这是不是她自己的回答。 “你甘心没问题,但你要清楚你是为一个怎样的人而死,为了爱你的人死无可厚非,但他现在不爱你,他想要杀你,他只是一个背叛者!你要为一个背叛你的人死吗? 柳夕月你怎么就这么贱呢?” “哥哥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一定有。” “有个屁啊!哈哈哈!你没发现吗?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把完整的计划告诉过你,而是你做一点再告诉你一点,就像是挤牙膏那样!他根本不信任你,说不定杀你本来就是他计划的一环!所以他才不能告诉你完整的计划!” 脑海中的声音愈发恶毒,柳夕月隐隐有招架不住的势头,她强行转移注意力,不去听那个声音,于是脑子里的声音就模糊了,转而变成了窸窸窣窣的噪音。 她坐在位置上大口喘着气,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冷汗浸湿,看了一下笔记本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居然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刚才明明只和脑子里的声音对话了几句而已看来,连时间感都有些错乱了。 魂狱的后遗症吗? 我要疯了? 柳夕月啊柳夕月,你不能去想这些,多想想他是怎么对你的,十年来他是怎么做的,在孤儿院里的时候,是谁开导你?又是谁让你用平和的心态去看这个世界?你现在能这么积极乐观,都是因为他从小就那样教你。 她在心里自言自语,不自觉想起了一些往事,小时候在孤儿院那会儿,秦毅就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和周围的孩子们格格不入,显得那么与众不同,所有的孤儿长到一定年纪,都会知道将来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所以大家都是只有低目标的想法,就是只要能在社会上吃饱饭活下去就行了。 只有秦毅他不一样,他虽然年纪不大,但给柳夕月的感觉却比孤儿院的大人们还要成熟,他告诉了她很多很多。 从秦毅口中,她知道努力奋斗不一定会有好结果,混吃等死也不一定死得很惨,这个世界不是以人类主观的行动运转的,它有着属于自己的规则,利用这个规则就能活得好,逆着规则来就会很惨。 秦毅和他讲资本、职场、学历、偏见、歧视 从六岁开始就一直讲讲讲,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但他很认真,对她的问题从来是有问必答,所以她一直认为秦毅是对的,即使周围的小孩和大人说秦毅有些异想天开。 从秦毅口中,她知道了社会残酷的一面,也知道了美好的一面,孤儿院的生活是美好的,但不一定离开了孤儿院就会丧失美好的生活,人与人之间最缺乏的就是绝对的信任和互相奉献的心。 这种大道理谁都会讲,谁都觉得对,柳夕月用秦毅说的这句话去问院长,问食堂的阿婆,他们全都说对,在柳夕月印象中这是大家唯一公认的秦毅没说错的话。 但同样的话从秦毅嘴里说出来,柳夕月才信。 大道理谁都会讲,但用十年的时间来证明的只有秦毅一个人,虽然院长和其他小伙伴对她也很好,但那是不一样的,院长对大家都很好,但哥哥只对她一个人好。 他对她很好真的很好。 好到她心里有些难过愧疚好到她觉得他生来就是上天派来守护她的。 “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柳夕月当时问过,当时他说,因为只有这样,我对你来说才是不一样的,我在你心里已经和其他人不一样了,对不对? “那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喜欢你,另外我来这个孤儿院第一个朋友就是你,所以我就选你了。” 柳夕月忘记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好像她当时好像撒谎了。 但如果秦毅现在来问她,她一定会回答,你是不一样的,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第四百七十四章 柳夕月的信
柳夕月呆坐着发愣,她现在的思维是跳跃的,整个人像是漂浮在云端,屁股底下的椅子和椅子背都软得像是棉花,这种感觉并不舒服,反而让柳夕月感到很不踏实,她感觉整个人都在下陷。 身体的触感和思想彻底剥离了,除非她凝聚精神才能让大脑清醒,但是她不想。 脑子里一幕又一幕的画面出现,她看到了自己被秦毅杀死的画面,身体仿佛从云端滑落,那种坠落感让她感到恐惧至极,但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更多的情感一个接一个冒了出来,连那封存在心里最深处的感情也是。 她就仍有自己这么下坠,漫长时光中和秦毅相处的一幕幕接连闪过眼前,然后她触地,灵魂都一震。 柳夕月身体一抽,从椅子上挺直背坐了起来,在刚才那短短的体验中,她如醍醐灌顶,突然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纸张,认真的在桌子上摊平,然后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笔,郑重地在纸上写下一个开端致哥哥。 她刚刚落笔,又马上划掉改成了兄长,犹豫了一下,最后又划掉改成了秦毅。 致秦毅: 哥哥,这封信是在我思维清醒的时候写下的,我觉得魂狱对我神智的影响很大,明明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各种幻觉却依旧没有消失,神智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我想我让你失望了我可能并没有成功扛过魂狱。 或许,在之后我会疯吧,我想至少在疯掉之前,我要写下这封信。 不仅仅是为了记录尚且还清醒的自己,也是为了让你知道我内心的真实想法,简单点说,或许在你心中的妹妹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即使我们已经一起生活了十年,即使你在其他世界线上和我无数次并肩作战。 我想,即使是其他世界线上的我,也一定没办法对你吐露真心吧,因为我现在的心情也是这样,如果我没死掉,那这封信就绝不会送到你的手里。 我打算在写完这封信后,把它寄存到可靠的委托公司,让他们在我死后再把这封信交给你。 我有预感,这封信会很长很长,或许逻辑也会很混乱,但我会尽力把它写好的,努力让你能看明白它,我希望在死掉之后,哥哥你能记住一个真实的柳夕月,而不是一个虚假的我,即使真实的我并不比虚假的我更好。 在我开始讲述之前,我要说,我原谅你了。 不,不是原谅,在其他的世界线上,我一定杀掉过你吧,所以只是赎罪罢了。 如果最后是你杀死的我,我想告诉你我没有一起怨恨,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都是我应得的下场。 哥哥,你记不记得在我们离开孤儿院前的一段时间,有一个富裕的老婆婆想要领养我,原因是她的女儿去世了,而恰好我和她女儿小时候很像。 那个时候院长和我说,能遇到这样的贵人,是我走了大运,我记得当时其他所有的孩子都很羡慕我,特别是那些年龄和我们一样大的孩子,像我们这样已经长大的小孩,一般是不会有人来领养的,像我这样的例子非常非常少。 而且,领养我的是一位已经上了年纪,没有后代的年老女性,不管是从什么角度看这都是一桩大好事。 那个时候,只有你没有祝福我,你沉默地站在一边,什么话都没说。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离开,你有那样的私心。 你那时候之所以不说,单纯是因为道德的束缚吧,哥,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想告诉你,我看到你沉默的样子真的很开心,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只有我在依赖你。 记忆中,虽然你也常常接受我的帮助,但那给我的感觉总是一种谁来帮你都可以,并不一定非要是我。 但对我来说,没有人能代替你,没有人能像你一样教我那么多东西,你和孤儿院的人不一样,在你来到孤儿院之前,我就是孤儿院的一员,但你来了之后,就像带来了外面的整个世界。 都怪你,我虽然身体还在那里面,心却已经到外面了,这直接导致我之后和其他的小朋友都玩不来。 能让我开心的只有你,你对我来说是无法替代的。但反过来我对你而言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对吧? 稍微更正一下吧,我知道我对你很重要,但那种“重要”和我想要的那种不一样,我希望你能向我索要点什么,不管什么都好,只要是只有我能给你的就可以但你从来没有问我要过,你总是在为我付出,却从不向我索取。 而那一次,那个老婆婆来收养我的那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因为我终于感觉到了你还是需要我的,虽然我不知道我对你来说有什么用,但只要你需要我待在你身边,我就不会走。 再后来,我们离开孤儿院了,我们为了找出租屋有一天在桥下睡觉避雨,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这种事情大概你已经忘了吧,你给我的感觉总是没心没肺的,没有压力也不会为任何事情担心,但对我而言那一天一辈子都忘不了,当时我感觉自己被你骗了,你一直和我说在社会中生存下去很容易,但我们一出孤儿院就要被冻死了。 即使是现在,我历经了六百五十次的轮回,被魂狱影响到脑子不灵清,一回想起那个雨天,我仍能切身感觉到那股冰寒,你搂在我背上的触感,因为寒冷而战栗的肌肉,以及不断被冷风吹走的体温。 唯一温暖的,只有我们紧靠在一起的地方。 说实话,那时我恨你,恨不得一起和你死了算了。 孤儿院没有一个人会像你一样,在没有找到住处和工作前,就信心满满地搬出那里,你真是个白痴! 那时我真的很恼火,但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我想了不少办法,其中有一个办法,就是厚着脸皮去投靠那个想要收养我的老人,然后再求求她,让她也收留你,如果她大发善心,应该也会答应。 但我没去,没去的原因就是我讨厌你的原因因为你什么都不问我要,你不想从我身上得到任何东西。 那时我觉得你一定找不到屋子和工作,还觉得你会铁了心要过流浪猫狗一样的生活,所以我想劝你一起回孤儿院。 但没想到,最后你真的找到了出租屋。 后来吧,我就得到了那个神谕,成了重生者,但在第一次成为重生者的时候,我并没有去拯救世界,我很害怕,所以这件事谁都没有告诉,只是像以前那样正常地生活。 我们在一起过了四年。 真是充满回忆的四年啊,算是我一辈子中最美好的回忆。 但我的心态也是在那时候变掉的,后来的我,大概就不是你认识的妹妹了。 哥哥,我一直不明白自己对你的感情究竟该怎么分类,亲情?爱情? 我在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时,我很纠结,我真的只把你当做我的兄长,一个很值得尊敬的兄长而已,但其中也有一部分和其他兄妹不一样。 无法打破现状我是这样形容自己的心理状态的,如果在将来,你和我都到了适婚年龄,注定结婚,那你会和谁结婚,我又该和谁结婚?我绝对不可能和其他人一起生活,我只能和你在一起,这一点我很清楚。 但你不一样,我觉得你或许是可以的。 我们俩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在法律层面上我们是可以结婚的,我很早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想法,如果我们成为夫妻,那么亲情和爱情就算是重合了,这样似乎就解决了那个问题。 但后来我又发现那样是行不通的,我似乎并不能对你抱有寻常女人对男人的那种爱慕我和你只能是兄妹。 说来很变态,我曾经做过诸多尝试,在你半夜睡觉的时候坐在你床边看着你的脸,在脑子里做一些不好的想象,用来自我观察心里的感情状态。 我在早上给你做早餐的时候,会尝试性代入妻子的身份,想象自己是在给老公做早餐;帮你洗衣服时也一样;和你交谈时也一样。 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对你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说实话,我曾寄希望于自己是日久生情,爱上了你,这样我就能抛弃妹妹的身份嫁给你但很可惜,现实不是这样,我无法做到嘴上喊你老公时,心里在想着另外一个称呼。 我果然只能是你的妹妹。 那时,我就知道自己不是正常人了。 我不但没有普通人必须具备的那些需求,甚至还抗拒那些需求。 在我心目中,最好的未来规划,就是和你以兄妹的关系一直生活在一起直到老死,从始至终只有我们两人。 但我清楚地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你虽然没心没肺,但和我比起来是再普通不过的人,你的未来规划一定包括娶妻生子,努力工作,最后过上美好的生活,嗯,诸如此类的目标吧。 我现在虽然还能和你在一起,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你和外界频繁的接触,最后一定会离开我。 等到那时,我只能放任你离开,或着接受第三个人加入,而从此,我在你心里会退居二线,你将不单单属于我。 思来想去,我都想不出好办法,不管我怎么努力,最后得到的答案都只有那个。 想要完成我的愿望,唯一的办法就是嫁给你。 当时,我天真地觉得我能为你生个孩子,然后做妻子该做的一切,相夫教子柴米油盐,你把我当妻子,我把你当哥哥,我相信以我的演技你一辈子都看不出我是在装一个妻子,毕竟亲情和爱情的界限本就有些模糊,很多人说爱情久了就是亲情。 但后来,我仔细体会想象了一下,如果在你把我当做妻子看待时,我依旧当你是哥哥,那就是一种欺骗了还是一种一辈子都无法看穿的欺骗,那样你太可怜了,而我也很可悲。 如果这种欺骗是短时间的还好,但若是不管早上深夜,春夏秋冬都这样,那就太让人恶心连我自己想想都很觉得作呕。 好在我后来成了重生者,那段时间岔开了我的注意力,让我能为一个目标去努力。 然后在这一次,你告诉我,要和我一起变成吸血鬼,那时我虽然表面平静,但心里其实非常高兴,因为那样一来,暂时就不会有那种顾虑了,没了年龄和寿命的压力,说不定我们真的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但现在想想,果然还是痴心妄想,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你好像要杀我。 对不起啊,我信里写的太直接了,但我不是怪你的意思,虽然被你杀心里很难过,但我其实也有点高兴,因为在你不了解我的时候,或许我也一直未曾了解你。 所以,咱们是公平的!!! 写下这封信呢,也只是想让你知道,真正的柳夕月是个怎样的人,我不喜欢你在我死后记住的是一个虚伪的幻影,我想真正的活在你的记忆里。 你的妹妹,柳夕月
第四百七十五章 命令我吧!
秦毅重新回到自己房间时,发现刘雨溪已经在屋子里等着了,好像等了很久。 “这么久的时间,应该已经看完了吧?” “看什么?”刘雨溪反问。 秦毅惊讶地抬起头,盯着对方:“我刚才走之后的那段时间,你没有在读心吗?” “哦,没有,我刚才有点累了。”刘雨溪随口撒谎道。 秦毅点了点头:“现在我下令,告诉我在我离开这段时间里你没有读心的真正原因。” 刘雨溪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因为艾达,我要对艾达读心,所以把放在你身上的标记转移了回来。” “现在开始也禁止对艾达的读心。”秦毅说,“我劝你别有什么小动作,这样会害死你。” “我没想做什么,我只是想和艾达搞好关系。”刘雨溪说,“如果有可能我也想活下来,我会听话的。” “现在开始读心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之后你还得回白沐风身边去,你不能在这里待太久。”秦毅一边说,一边拉开椅子在书桌上坐了下来。 刘雨溪轻轻吸了口气,有些幽怨地望着秦毅的背影,他是一个相当有趣的男人,但他所表现出来的实在是太无趣了。 刘雨溪开始阅读秦毅的内心,秦毅曾经经历过的一切都像快进的电影那样在她面前闪过,虽然信息的涌入量很大,但经过大脑的筛选之后,许多情报被判定为无用直接忽略,只有较为重要的情报被记住。 她现实阅读了秦毅最近几次的重生经历,从秦毅的所作所为大致知道了秦毅的计划轮廓,然后再定向寻找关于这些计划的细节想法,尝试着慢慢补全秦毅心里完整的计划。 过了大概三十分钟,刘雨溪不得不停下来,她的精神力损耗非常严重,高强度的读心让她有些神经衰弱,她必须休息一会儿才能继续。 不过,即使是只有三十分钟的读心,也让刘雨溪知晓了秦毅对付白沐风的大体计划。 知道了这个计划后,她的脑子里好像被灌入了大量奇思妙想,各种战术灵感层出不穷,一个接一个往外冒出来,仿佛泄洪的堤坝一般,这都要归功于秦毅的思维给她打开了一扇大门,一扇对方重生者的大门。 “真好奇你究竟是什么大脑构造,居然能想出这样的计划。”刘雨溪长叹一声,走到床边问道,“我能在你床上休息一下吗?我感觉有些疲劳。” “请便。” 刘雨溪脱掉鞋子和外套,不客气地钻进秦毅的被窝里,被子带着秦毅的味道,而现在,这个被子也带上了她的香水味。 刘雨溪挑了挑眉,感觉自己占了便宜。 “我们要聊聊吗?”刘雨溪又说。 “要聊什么?” “聊你的计划。” “你全都搞清楚了吗?如果你搞清楚了还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我不是想聊作战计划的细节,以我现在的智力,恐怕无法对你有任何帮助,我只是想要更了解你这个人而已。” “别说蠢话,你觉得我是那种好骗的人吗?”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容易被骗的人,而我也没打算耍什么花招,我只是单纯对你有些兴趣,你如果不告诉我关于你的事情,我内心会很不安的。你不用说话,你只要听我的问题就可以了,然后我读你的心,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不是说你累了要休息吗?你在撒谎?” “没。” “你是不是真累了,实话告诉我。” “的确累了。” 秦毅转动椅子,面朝刘雨溪,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你想聊什么?” “我刚才在你脑子里找到了一些惊人的秘密,你不是拉斯特,你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没错。” “艾达还真可悲,自己寻找多年的哥哥是一个灵魂被调包的人,她以为自己一下子就认出了你,但其实也只是认出了一个皮囊而已,说到底她对拉斯特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刘雨溪戏谑地说。 刘雨溪说的时候,依旧发动异能在观察秦毅的内心,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秦毅大概会本能想好维护艾达的辩词,但他心里一定知道刚才她说的是实话,所以内心一定会出现矛盾。 等待会秦毅说出那言不由衷的话后,她就马上拆穿对方,那时秦毅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你觉得我会去维护艾达?然后再被你拆穿?你看我像是那种会被你玩弄的人吗? 这是刘雨溪读到的秦毅的心声,她不悦地皱起眉头,抬头发现秦毅满脸轻蔑地看着她,这让刘雨溪大失所望,倍感受挫。 “好吧好吧,不说艾达了,我就想问问你,一直藏着这个秘密,你不觉得孤独吗?” “当然孤独,这个答案你应该也知道,没什么好聊的。说到底我真奇怪你为什么要和我聊天,我都让你读心了,我心里想什么你应该一清二楚,就像裸着身子展览那样。” “你缺一个理解你的人。” “救世主不需要被人理解。”秦毅脱口而出。 刘雨溪叹了口气,掀开被子爬到床沿,探出手去抓秦毅的手,而秦毅没有躲闪,他只是疑惑地看着刘雨溪。 刘雨溪认真地凝望着秦毅,温柔地微笑:“我可以啊!我可以理解你,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一切!” 真是一个疯女人,她居然觉得这样就能理解我,理解可不是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就好,理解是需要感同身受的 刘雨溪听到了秦毅的心声,马上脱口而出:“我能对你感同身受,你在英国那段痛苦挣扎的日子,我全都能体会一遍!” 秦毅笑了,笑得很不屑,一直以来他都是波澜不惊的模样,态度也一直是从容平和,但现在他丝毫没掩饰自己心里的不屑。 “刘雨溪,我突然有些羡慕你的异能,我突然有些理解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异能,我肯定也会变成好奇心的奴隶。现在我真的很想看看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弄明白你刚才那些话的目的。” 说完,秦毅把手从刘雨溪手里抽了出来,刘雨溪却又一把抓住他:“你可以下令让我诚实地说出所思所想,质问一切你想知道的答案,因为神权的力量,我不会骗你所以,下令吧!”